第72章_弃女倾城:菡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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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视线微转,眼角瞥着端木渊浅笑的唇角,舌尖抵住上颚,那种弧度不适合一位帝王,甚至与他现在的身份不符。靠得近了反而有些看不清,甚至于之前的结论也变得有些模糊,不过也都无所谓,我本身就不是追根究底的人,有时明明知道若再挖几尺便能寻得真相,却偏偏弃权退出,鬼域刺杀的的图依旧没有拼完整,只是零碎的几片倒也可有可无。

  我托起紫玉壶,手腕倾泻,醇厚的茶香随着清冽的茶水溢出,迷蒙水色在杯中凝聚,颜色渐深,厚重却也透明。扶住衣袖,执起一杯递给我的飞天,再执一杯放在端木渊面前,第三杯让飞天递给鹤羽,即使他不会喝,第四杯留给自己,低头抿了一口,苦涩中夹着些微甘甜,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滑进脾胃,能够感觉到它的流动。

  “镯子很特别。”

  我顺着端木渊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衣袖滑下露出腕上的手环,阳光在其上折射出银白光辉,一瞬便将温暖冻结,却又没有森冷的气息,像是融化了冰面下的流水,似静似动。冰晶银线缠绕的银质手环,大小正好地将腕上的伤疤掩盖。

  手指点上手环弧面,恍惚地似乎漾开了圈圈涟漪,我轻笑:“我叫它们涟漪。”

  “遮住了就不存在了吗?”端木渊执起面前的紫玉杯,视线流连在那腕上的流光。

  “至少别人看不见了。”

  “可本王还是能看见。”一臂横过小几,将那绵软的手握进掌心,带近眼前,指尖撩起那只精致的手环,疤痕依旧。

  “那时候刚来没几年,情况很不好,身体弱是一方面,灵魂弱又是一方面。”我挑一眼端木渊继续:“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认命却也觉得可笑,这种机会给我真得是很可笑。那时只要他们要我救,我都会救,不管他们的来历,善恶。刚来时情绪最不稳定,可能是受磁场影响,但后来慢慢就好了,或许是因为救了一些人,找到了存在感吧。”

  “我遇见落尘寰的时候,他身受重伤毒深入血,那时候他抓着我却让我救他身边昏死的莫子忧,我当时也就觉得这男人长得好看,所以就决定两个都救。落尘寰的毒很难解,还好药王师傅有一味七宝灵芝,解百毒,可偏偏他重伤受不得极寒的药,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喝完那味药后喂他食用了人参王的我的血。那时可能觉得他那样的人比我活在这世上更有价值吧,或许当时年纪小,被那张脸迷了心智也说不定。”

  我看着端木渊笑,没期待他能给我什么样的表情。端木渊的确没给我什么表情,他在我看向他的时候转移视线,冷峻的侧脸棱角分明,视线凝着窗外某处,看不出情绪。我缓慢地抽回自己的手,捧着紫玉杯,习惯性地不负责任,如果我想这伤痕又如何去不掉。

  绛紫楼三楼最好的雅间,拥有弧形观景窗,设计绝妙地让里面的人可以将一楼的全景收入眼中,此时,雅间里坐着两男一女,对眼前的骨兰无比珍惜的孟莲,和怀抱着莫子萱的百里绝。

  莫子萱被百里绝按坐在大腿上,衣襟敞开着露出里面水红的肚兜,裸呈在空气中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原本的颜色,肩颈处更是被啃咬出血,青紫交错。灵动的水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带点哀戚地看着对面赏花的孟莲,可惜孟莲眼里只有那几朵小小的兰花,根本就没意识到百里绝怀里的女人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手掌隔着绸缎衣料覆住一团柔软,肆意揉捏,莫子萱吃不住地痛呼出声,眼泪止不住地流。

  “宝贝,叫大声点。”百里绝手下更加用力,空出的手抹擦着莫子萱脸上的泪水:“乖,若你把这张人皮面具弄坏了,本座不介意把你赏给无色绝境的太监们。”

  莫子萱闻言,眼睛干涸地流不出任何液体,只能任身后的男人上下其手,任意妄为。两天了,为什么他们还没有找到她,为什么任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这般欺辱她,她要想办法挣脱他,她要揭穿端木泽,她要百里绝死,她要她的尘寰哥哥,他们还没有拜堂,他还欠她一个承诺。

  “恩……”

  百里绝坏笑地分开双腿,让怀里的女子重心不稳地前倾趴伏在圆桌上,舌尖挑开肚兜的结扣,唇舌在女子的裸背上狠狠啃吻。

  莫子萱屈辱地闭上双眼,却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睁开,眼中满是希望地望向窗外,是慕容哥哥的声音,没错,是慕容哥哥。求生的意念冲撞着大脑,刺激出潜在的力量,莫子萱猛地挣开身后的男子,半裸着冲向窗边,一步两步,那是慕容傲,就在楼下,眼泪夺眶而出,莫子萱脚步踉跄地几欲跌倒,玄黑的身影映入眼瞳,那是刻在心脏软肉上的永恒,她的尘寰哥哥来了,来救她了。

  “尘寰哥哥。”呼喊出口,才发现喉咙哽咽地发不出一点声音,再次尝试,无论如何嘶吼,都无法发出声音,为什么?

  “宝贝,你怎么这么不乖呢。”百里绝叹息着将跌坐在地的女子抱进怀里,语气温和,表情惋惜,眼眸中却是无情的阴狠。

  “小白。”吴钰缓步进来,颀长的身形风情万种地依靠着一方花架,水唇微撅,无限妖娆。

  “怎么?”送你条手绢,摇起来。

  “有人找你。”吴钰翻我一眼,低头剃指甲。

  “谁?”我翻眼吴钰,快把端木渊当摆设了。

  吴钰斜眼四十五度地看着房梁,缓慢启唇,长叹一声:“哎!神兵山庄少庄主慕容傲,天下楼楼主落尘寰,天下楼莫堂主莫子忧。”不嫌看着碍眼吗?他家小白是他们说见就能见的吗?

  得,挺全。我揉揉太阳穴,压根不准备见他们,不是都挺有本事的嘛,想进来就闯吧,能闯进来再说。

  “噢。”

  吴钰不斜视了,唇角一扬笑比骄阳明媚。

  我抬手在始终望着窗外的渊王爷面前招招,谢谢,请回魂,等端木渊终于转回了他的视线,我笑:“王爷,下棋吗?”

  “好。”王爷金口一开,小兵小虾都放肆吧。

  “鹤羽清桌子,飞天摆棋盘。”吴钰很主人的打点,鹤羽万古不化地撤掉小几上的盘碟,飞天摆上棋盘,两筐棋子放在了我和端木渊面前。

  执起黑棋先落,不需要开场白的开始,端木渊紧跟着落下白子,战役拉开,容不得外人打扰。鹤羽和飞天移到门边,警防有人不礼貌地踹门,吴钰瞄我一眼,打个哈哈晃了出去,看他那样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你和吴钰处得挺好。”眼角瞥过重新阖起的门扉,端木渊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也没见他们认识几天,‘小白’,叫得可真亲切。

  “恩,吴钰这人不错。”

  “是不错。”还真没看出来他哪里不错,不过,似乎真得哪里都不错。

  我捏着黑子找落点,不经意地看眼对面的人,便撞进那双深紫眼瞳中,比起那种一眼望断的澄澈,其实这种眼睛才最吸引人,一圈墨紫将全部的感情封印成圈,凝聚在中心的深邃是引人跌入的诱饵。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美。”

  黑子落下,乘早断了你的后路。

  “有,十年前有人说过。”

  十年!听着也觉得久远,只是有些记忆即使过了十年,二十年,直到自己垂死之际也依旧清晰吧。而且,似乎因为不幸比较具体,所以总是记得很清楚。我那时候快死的时候想了些什么呢,好像因为海水太冷,什么也没想的就记得冷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愁满面,鬓如霜。”

  白子迟迟没有落下,端木渊紧盯着棋盘上的黑白子,不让自己转移视线。被看穿的懊恼与烦躁,怕抬眼看见她空无一物的眼睛,会不顾一切地将她摧毁。太淡漠只会让人厌恶,太随性只会让人想要驯服,明明身在其中却又偏偏置身事外的朝所有人伤口上撒盐,然后也痛地大笑。他还没做好准备,他还不想知道,或许他想知道但不是应该在他问了之后再说嘛,为什么要说,没有必要为什么要说,说得就像一出唱烂的戏,末了还笑主角是傻瓜。

  “不认真会输哦。”这一步有那么难落吗?

  “救落尘寰的时候你多大?”恨透她恍惚的尾音。

  端木渊脸色不太好,我刚才有说错什么吗?

  “一十二岁吧。”

  白子落下,明显地把黑子往绝路上逼。一十二岁,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在自己的命脉上割了七刀,放血救人,她的确够胆,当她自己是猫吗,就算真是猫,九条命都不够她死的。什么叫‘觉得他那样的人比我活在这世上更有价值’,以命换命,所以落尘寰如此护她,端木渊气,却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还觉得不值,却也理不清到底是在为谁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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