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到家了_七零妇产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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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到家了

  哭个屁,最多爹妈哭他们只兴奋可以在祖国广袤的大地翱翔要用自己的双手建设美丽的祖国。

  解放了祖国人民还不够他们要带领全世界受压迫受剥削的劳动人民站起来!

  最起码的往红星公社插队的一路上,她跟同伴没有一个人哭。

  他们先在火车上大合唱唱完东方红再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下了火车走水路改坐船他们也在唱“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嗓子哑了都不肯停下。

  直到后面下暴雨发洪水船到了渡口还翻了,他们才消停下来,乖乖等着红星公社派人来接这波第一批接收的知青。

  “哎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趴着。”胡杨左右眼视力20眼神堪比夜猫子。

  风雨交加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都没耽误他趁着闪电的瞬间看清河岸边的状况。

  河水已经漫上岸刚才搭载他们的船破了个大洞。那人半个身子卡在洞里头旁边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芦苇几乎要盖住了她的身体。

  “是有个人。”

  天空又闪过一道霹雳,这回田雨也看清楚了,她赶紧抬脚招呼胡杨,“快点儿咱们把人救回来。别壮志未酬身先死,叫雷给劈没了。”

  三四个胆子大的知青也跟着起身,冒着大雨过去把人拽出破洞。

  谢天谢地,她刚被拽出来,那船就叫风浪裹着撞上了礁石,碎了个四分五裂。

  余秋脑袋晕晕乎乎,睁开眼,只见天空像泼了浓墨,上面还撕开个大口子,哗啦啦地往下倒水。

  围着她的人七手八脚,跟抬小猪仔似的把她拖到了岸边稍微干燥一点儿的石亭放下。

  说是猪仔,也只有油水少的现在才能养出这么瘦的猪仔。这姑娘虽然个子不看着有一米六的样子,但人真是轻的很。

  田雨捏捏自己壮实的胳膊,老怀疑有人家小腿粗了。

  她抓起余秋身上的挎包,从里头翻出学生证来,就着胡杨划亮的火柴勉强辨认出字迹:“余秋,第八中学。哎,周卫东,你们八中的。你不是说八中这届你是第一个主动申请下乡的吗?屁,人家明显比你手脚快。”

  周卫东从后面露出脸,扯着嗓子喊了句:“余秋?妈呀,该不会那个余秋吧。”

  田雨不耐烦:“哪个余秋啊?”

  周卫东的眉毛往上飞:“废话,当然是那个让她妈跳忠字舞她不乐意,直接畏罪自杀。她爸污蔑贫下中农生不出孩子,被关牛棚的那位。”

  没想到这姑娘长这样啊。平常在学校里头她老低着头,他见过几次都没看清脸。

  胡杨骂了句:“是那些人太过分了。批判可以,为什么非要剃阴阳头,明明她妈是钢琴家,腿脚不便,还硬逼着人家在台上跳舞,简直无聊。”

  至于她父亲,女人生孩子生不下来这种事好像跟是不是贫下中农也没关系。

  田雨也白了周卫东一眼:“少说风凉话啦,人家起码下乡比你积极。”

  周卫东不服气:“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她是要外逃呢。”

  这两年逃港的人又不稀罕,他堂哥在广东插队,听说那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苦练游泳技术,明面上口号是为了锻炼身体建设祖国,实际上是时刻想着趁边防战士不备,从大海上游到香港去。

  田雨瞪眼:“你说什么浑话呢,她要逃港的话,在这儿逃?逃进荒山老林当野人吗?”

  知青们你一言我一语,经过激烈的争辩之后,最终还是通过集体表态决议接纳他们这位新同伴。

  即使母亲畏罪自杀,父亲是臭老右,但也要给黑五类子女积极投身革命的机会。

  田雨拍着余秋的肩膀,语重心长:“你好好在泥巴地里头多滚滚,扎根农村,用自己的努力洗刷骨头缝里的罪恶。”

  她年纪虽然不大,常年帮着当码头工人父母扛活的手掌却宽厚的很,几下子一拍,差点儿没把余秋给拍散了架。

  余秋却顾不上抱怨,她脑袋瓜子糊成了浆糊,一时间怀疑自己是碰上了恶搞真人秀,一时间又觉得自己是睡死了做噩梦。

  1972年,下乡插队,知青,还逃港?

  省港旗兵吗?

  开什么玩笑,就算地铁真碰到隧道事故,也不至于发生如此荒谬的事情。

  余秋沙哑着嗓子:“你们我”

  她还没有来得组织好语言,前头就传来欢呼声。

  “来了来了,红星公社接我们的人来了。”

  十几个介于孩子与大人之间的大孩子哗啦啦地全往外头涌,丝毫不畏惧瀑布一样的暴雨。

  公社干部年纪不大,扯着嗓子跟风雨声较劲:“人都在吗?一共十三位知青。”

  “报告!我们这儿多了位同志。”田雨拉着余秋的手,跟旋风似的把人拽到前头去,“省立八中的余秋,她也跟着下乡来了。”

  公社干部皱起了眉毛,现在出门都是要介绍信的,知青下乡也不例外。

  怎么好端端的,还多出个人来。

  “她想积极追求进步,为贫下中农服务。”

  这批下乡知青里头女孩子恰好比男生少一位,田雨觉得余秋来的刚刚好,帮着她们娘子军正儿八经撑起半边天。

  公社干部还想说什么,抬头看天上雨突然间下小了,赶紧领着大家上路:“先回去再说,这不合规定的。”

  “主动申请下乡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不好吗?”田雨挺起胸膛,为萍水相逢的女同胞背书,“我们都是一颗红心为人民服务。”

  旁边胡杨也动了恻隐之心。

  现在只有红五类子女才有继续求学的机会,厂里头招工也不会轮到她的。自己想下乡挣口饭吃,也不是什么错误。

  胡杨帮着女同胞说话:“我们多个人就多一份建设的力量。”

  公社干部心里道,也多了张吃饭的嘴。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计较,把人安稳送到地方再说。

  暴雨虽然小了,但河水仍旧湍急,就连运客的大船都翻了,其他小船更加不敢下水去。

  公社干部在前头领路,其他人跟着走。

  余秋迷迷糊糊被几个十几岁的青春少女夹着走,几次想停下摸清楚眼下的状况,都被人连拖带拽着走。

  这些友善的小姑娘以为她是泡了水没力气走不动,全都鼓励她:“到了老乡家再歇吧,现在停下就再也走不了咯。”

  余秋叫这群比科里实习同学还小的孩子裹挟着,走过长长的岸堤又越过狭窄的山道,最后抵达个叫杨树湾的村子,哦不,现在的说法叫大队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软成面条了。

  她年轻的同伴们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革命热情虽然没有被风雨浇灭,但狂风暴雨也将革命人们吹得容色惨淡。

  公社颇为看重这次知青下乡行动,原本还在大会堂安排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奈何天公不作美,洪水翻船,能把大家安稳带到地方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连着河两岸的石桥被冲垮了,众人暂且进村里的知青点休息。

  杨树湾的知青点是连着的两间旧屋,以前是大队的就仓库,为了安置他们这些知青,临时空出来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霉味。

  可惜外头雨又下大了,大家连开窗换气都不敢。

  领他们进门的小姑娘点了煤油灯,照亮了大约有二十个平方的屋子。虽然是泥砖房,但里头木床、书桌、锅灶、橱柜都不缺,甚至连水缸中都是满满的清水。

  小姑娘抿着嘴巴,看上去颇为腼腆羞涩,说话声音也不大:“这是今儿东胜哥哥才挑的水,能用。”田雨赶紧道谢,从自己的挎包里头摸出几颗水果糖塞给她。

  那姑娘连连摆手,小辫子一甩,就往屋外去了。

  田雨招呼呆坐着面无表情的余秋:“赶紧的,烧水洗澡睡觉。”

  她们是下了船才翻船的,不像余秋,直接泡在水里头,跟只落汤鸡没两样。

  余秋被她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胡乱噢噢了两声,站起身往灶下走。

  她花了一路的功夫,终于勉强理清楚一件事,她应该是穿越了。

  恶搞真人秀要讲究成本,她这种素人应该入不了综艺节目的眼。况且天都黑成这样了,摄像机还能拍到什么?

  虽然现在广电总局不让穿越,但压不住虫洞理论提出过宇宙可能存在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狭窄隧道啊。

  余秋下意识地想捂脸,麻蛋,穿越个屁,她一点儿也不想穿越。

  她十五岁上大学,本博连读八年,留院工作三年,好不容易今年升了主治买了房,明天就要去生殖中心坐门诊,再也不用上夜班。

  人生从未如此巅峰过,特么的一朝回到解放前!

  田雨指挥大家往地上铺稻草,将被褥全铺展开打地铺,这么多人自然不会都在杨树湾插队,所以大队给女知青点留的两张床根本不够睡。

  先将就着对付过一晚再说。

  她抬头看余秋在发呆,忍不住催促:“你别愣着啊,这么多人要洗漱呢。”

  余秋“噢”了一句,赶紧往灶膛里头塞稻草。

  她小时候家里头倒是烧过煤炉,因为煤球比液化石油气便宜。

  然而烧煤炉跟烧灶膛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可怜她连着划了三根火柴,都没点燃稻草。

  田雨凑过来摸了把稻草,微微皱眉:“太潮了。”

  她折回头去翻自己的背包,撕了两张纸过来点燃。

  房门从外头被人拍响,有嘶哑的男声扯着嗓子喊:“胡奶奶,您老赶紧救命,我家桂枝生不下来了。”

  余秋抓在手里的纸掉到了灶台上,橙红的火苗照亮了她绝望的脸。

  为什么她穿越了也逃不过难产啊。

  田雨跟年纪最小的郝红梅拎着水桶进门,手上还拿着抹布。

  因为桥被冲垮了,今天的公社的知青欢迎仪式也得往后挪。

  十几个年轻的姑娘小伙子都是勤快人,深觉自己不能干坐着等饭吃,积极给自己找活干。

  男知青门主动请缨去生产队挑淤泥,女孩子们则去找大队要杨树洼孤寡老人的名单,把自己带来的瓜子、糖果以及点心分了,每家每户都送点儿。

  田雨跟郝红梅去胡奶奶家时,老太太死活不肯收,最后还是她俩坚持帮忙收拾屋子,帮忙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田雨愁眉苦脸:“其实她家挺干净的。”

  胡老太儿子儿媳妇没熬过饥荒年,孙子孙媳妇出去逃荒就没回来了,身边就一个小重孙女秀秀。

  大队照顾这老的老小的每年都给救济粮。但祖孙俩都勤快的很,重活干不了,杂活从不推,家里跟自留地打理的一点儿都不差。

  田雨叹气:“我本来想帮忙浇菜的,可这才刚下过雨。水还没退呢。”

  余秋被她惋惜的语气逗笑了:“下过雨不好吗?挑水浇菜累死人了。你又不能天天帮她浇。”

  田雨不服气:“为什么不能?我想好了,我就留在杨树湾插队,我要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为贫下中农做好事。”

  郝红梅招呼余秋:“快吃饭吧,大队给我们送了米,我们煮了山芋稀饭,可甜了。”

  田雨划了下她的脸:“羞不羞?明明是秀秀过来点的火。”

  她叹了口气,“主席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死读书的呆子,有米有柴火,居然都不会做饭。我们要跟贫下中农学的太多了。”

  余秋但笑不语。

  她掀开锅盖,惊讶的发现稀饭上还卧了个鸡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年代的鸡蛋可以当成钱钞用的。昨晚上那位桂枝的丈夫还说要拿鸡蛋给胡奶奶当报酬。

  “就是她丈夫送来的。”田雨犯愁,“我们也不想收的,我们知青为贫下中农做事理所当然。可是他不肯收回头,最后我们只好留下一个。”

  好歹这也算是贫下中农对他们知青的肯定。

  秀秀从门外探头进来,手上端着碗酱豆子:“姐姐,我老太说给你配粥吃。”

  余秋赶紧拉住她,示意她吃蛋:“我不吃蛋,白放着坏了。”

  这还真不是余秋推辞,她的确不爱吃鸡蛋。

  江州有传统,生孩子要给接生的人送鸡蛋。他们产科一年到头卤蛋、红鸡蛋、鸡蛋干还有新鲜鸡蛋不断,就连实习同学都经常拎着鸡蛋回宿舍煮泡面吃。

  秀秀死活不肯,直到余秋板下脸,表示她不吃鸡蛋,自己就不收酱豆子,小姑娘才小心翼翼地吃掉了鸡蛋黄。

  余秋看目标达成一半便也不再纠结。

  她吃过早饭,洗完碗筷,转过头看秀秀还在门口,不由得挑了下眉毛:“怎么了,秀秀,有事吗?”

  小姑娘扭扭捏捏:“那个,姐姐,我老太想问问,饿老生真的这样接生就好吗?”

  余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赶紧朝门外望去。

  正坐在门口搓草绳的胡奶奶赶紧往回缩眼神。

  余秋放下手里头的抹布,立刻走出门去。

  她走到老人面前蹲下,认认真真道:“臀位足先露最好是开刀,那样比较安全。实在没办法时,就将脚先推回去,堵住胎臀,等到宮口开全,预防脐带掉下来。如果是头位手先露,同样开刀是最佳选择,实在不行就做内倒转术,但是风险很大。”

  胡奶奶也不知道究竟听懂没有,只点点头,自言自语一般:“还是你们有学问的娃娃强,懂得多。我要早点儿会这些,也能多接生几个全手全脚的娃娃咯。”

  余秋微怔,看着满脸怅然若失的老人有些不知所措。

  昨晚她是厌烦这接生婆的,甚至借口为了卫生需求,产房不能多待人,将接生婆赶出了门外。

  她觉得这人不懂装懂胡说八道实在烦人。

  这是对产妇以及孩子极大的不负责任。

  可是现在细想想,胡奶奶不知道要如何正确地处理手足先露的产妇,也仅仅是因为没人教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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