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香不香_七零妇产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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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香不香

  天上已经跑出了星星地上的青蛙与蟋蟀也鸣叫个不停,借不到天光的田头却仍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场景。

  矗立着的打稻机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那是打下来的稻粒碰撞到机身内壁的声响。

  从起天不亮忙到现在的社员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集体抱着一捧捧割下来的稻子到田头去打稻。

  之所以全民共同行动是因为一来天黑了割稻看不见镰刀容易伤到手还是打稻比较安全二来白天割下的稻子再吃一夜的露水受潮容易霉坏得赶紧打稻子。

  再没有什么比忙碌了一季后面前堆满了丰收的果实更叫人兴奋的事了。况且比起顶着大太阳收割稻子在晚风的吹拂下打稻已经属于轻省舒服的活计。人们手脚不停脸上的笑容也不断。

  杨树湾用的是一种滚筒人力打稻机。

  挂在树梢的马灯被晚风吹得摇摇晃晃。

  昏黄的煤油灯光下打稻机差不多到成年女性的大腿高,矗立在地上看着有点儿像长方体的垃圾桶只是能前后晃动的桶盖换成了送稻口。里头中间横向固定着订满了铁钉的圆柱形内轴通过杠杆连接筒底的踩踏板。用的时候两个人同时不停蹬踩带动内轴转筒从而达到了给稻谷脱粒的目的。

  不过眼下出现在余秋面前的打稻机却没有人踩脚踏板因为多了风车。

  胡杨改装农具上瘾,他都能折腾出风力水车,让水车自己没日没夜的自行转动了又怎么会放过脱粒机。

  也亏得杨树湾地理条件得天独厚依山傍水,收割完的田野间晚风呼呼地吹。

  用胡杨的话来说,这么好的风要是不充分利用起来实在对不起大自然的馈赠。

  何东胜大忙天特地跑了趟供销社,就是为了买改造打稻机的材料。

  胡杨两只手灵活得很,就着昏暗的煤油灯上下拨动,关心了一句荷香的身体情况:“她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啊?她婆婆还要陪床吗?”

  余秋言辞含混:“在医院观察一晚上比较安全,万一有迟发型脑损伤,问题才叫大呢。”

  胡杨吓得不轻:“这么可怕啊?难怪东胜哥要亲自过去看她了。”

  本来他们说随便派个人去就好。送点儿米跟菜,再顺带着去供销社买东西回来,又不是什么重体力活。

  余秋下意识地扫了眼正拿着簸箕装运脱粒好稻子的何东胜,微微皱了下眉头。她怀疑这人其实已经看出了荷香可以出院,只是出于同情,仍旧让那对婆媳歇一宿。

  这个探病的人,还真只能是他自己。

  胡杨还想问什么,被余秋岔开了话题:“对了,咱们是不是得想办法提高效率啊。你看这一趟趟地把稻子运过来,是不是也挺吃劲的。”

  虽然割下晒过大太阳的稻谷即使抱满怀也谈不上太重,可耐不住需要一次次地弯腰,再一趟趟地走上几亩地啊。

  原先单纯依靠人力打稻还好,打稻机可以每打完一亩就移动次位置。可现在为了充分利用风力,大家就只好山不过来我过去了。

  胡杨认真地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不然反而事情。”

  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打,行动力惊人的胡杨居然直接将主意打到了独轮车上头。

  这也是杨树湾百姓的交通运输工具。过去女子跟丈夫回娘家,就是妻子坐在车上,由丈夫推着走。至于为什么不坐船?因为坐船要花钱啊。平常家里头有个独轮车还能推着运货。

  只是杨树湾的独轮车平常都用在山地上,水田土壤松软潮湿,车轮陷下去可不容易。

  生产队的保管员劝胡会计放弃,他忙前忙后倒腾出这么多东西来,已经省了很多力气了,大晚上的别再费劲了。

  胡杨振振有词:“早一点省力,咱们社员就能少遭罪。”

  况且现在稻田又没灌水,干干的,刚好可以供独轮车走。

  果不其然,装满了稻子的独轮车在田头畅通无阻,一趟就能运六捧稻子。

  田雨放下抱在怀里头的稻子,激励胡杨再接再厉:“你要是在这车上也安装风车的话,肯定能跑得更快。”

  何东胜肩膀上挑着两个桶往水渠边走,笑着接话:“这主意不错,加帆车挺好,能省不少事呢。

  余秋忍不住想翻白眼,这人还真是会使用免费的劳动力。既然知道加了风帆效果好,为什么他不自己做。

  胡杨跟田雨这俩傻孩子居然还兴高采烈的,计划着赶紧装风车。

  天太黑,两人一边推车一边说话,独轮车直接撞上了田埂,车斗装着的稻子差点儿翻了他们一脸。

  胡杨这才发现问题之所在,光用独轮车运稻子不行啊,他忘了还有田埂呢。

  要不?还是先造挖土机去,现在就把田埂给挖了?

  余秋一阵头痛,赶紧拉住人:“放进桶里头,你没看到人家打下来的稻谷都直接走水渠运到大路上去嘛。”

  劳动人民真是擅长举一反三啊,原本用来运肥水的木桶现在通通被用来装稻粒了,沿着水渠直接直接拖出去,又轻快又省事。

  何东胜收回扁担,笑容满面:“怎么样,胡会计,我们社员同志没给你丢脸吧?”

  胡杨竖起大拇指:“可长脸了,我自己都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他立刻兴冲冲地将独轮车里头的稻草又转到木桶当中。

  木桶装满了顺着水走的时候,田雨还有些意犹未尽:“要是直接割稻穗就好了,这样桶就不用装下面的草了。”

  陈媛抱着稻子过来,闻声疑惑:“那让稻草烂在田里头吗?大家拿什么烧火呀?”

  田雨也觉得自己想岔了,只忍不住叹气:“可惜稻子不是韭菜,不能割了一茬又一茬,不然该多省事啊。”

  陈媛扑哧笑出声:“你怎么不让水稻长成桃树呢?年年开花年年结果。”

  余秋心道水稻长成树还真不是完全没可能。

  她穿越前刷新闻就看到新型杂交水稻已经长到了两米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年年割穗年年再长。

  不过再生稻她倒是听说过,因为她曾经接诊过的一位孕妇是跟丈夫在农村搞稻田复合种养殖的,孕妇家田里头种植的水稻就是再生稻。

  一年两收,第一季八月中旬熟了之后只收割上三分之二的稻株,剩下的植株施了肥之后继续发芽生长,到十月下旬就可以收割第二季。

  “你说的是怀胎草吧。那能养胃气,消虚肿,除湿宽肠。”何东胜又挑了两桶稻谷过来,将木桶放进水渠,交给队里头的少年人拖着往外运。

  他甩了下额头上的汗,笑着说下去,“这样的确能长,就是第二回结的稻粒少,产量不高。以前是遭了天灾,稻子要结穗的时候被伤到了,老百姓没办法,剪掉稻头子,能挽回点儿损失是点儿。”

  “可是这样长第二季的稻子,花费的时间是不是要少很多?”余秋记得清清楚楚,再生稻第二季两个月就能收割了。而正常情况下,六月份种水稻的话,也要到十月份才能收割,后者需要的时间是前者两倍。这多出来的两个月时间,已经足够再种一季其他什么农作物了。

  胡杨赞同地点点头:“而且完全免掉了耕田跟育秧、拔秧、插秧的过程,还省了种子钱。综合算来下,其实应该不吃亏。”

  他到底是大队会计,纵然不会珠心算,脑袋瓜子里头的算盘珠子也拨得快的很。

  何东胜乐呵的很,居然没嘲笑几个小知青的异想天开,还点点头:“行,我看看能不能找块地试试。”

  余秋吓了一跳,她就是随口说说罢了。再生稻肯定有专门的稻种吧,应该不是哪种都能长得好。

  田雨也忧心忡忡,以粮为纲呢,万一第二季的稻子长不出来,岂不是耽误了粮食收成?

  胡杨要比他的同伴们洒脱多了,居然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先试试再说呗,种个一分地,万一不成功也好交代。”

  田雨直接冲自己的同伴瞪眼:“你说的轻巧,一分地能长四五十斤稻子呢。”

  她话音刚落,前头就传来郝红梅的尖叫声。

  倒霉的是小姑娘脸色惨白,指着稻子堆差点儿哭出声:“老鼠!”

  她刚才用叉子直接将稻子叉到独轮车上时,稻子里头蹿出了大老鼠,就从她脚边爬过去的。

  何东胜笑着安慰了句人:“莫慌,是田鼠,别怕。”

  胡杨一听田鼠两个字就兴奋得不行,立刻拿起叉子四处探查:“在哪里,在哪里?我跟你们说,田鼠窝可是粮仓,据说一个田鼠窝就有二十斤粮食。我挖两三个田鼠窝,就把那四五十斤稻子挣回头了。”

  宝珍的父亲挑着两桶新打下的稻粒过来,闻声笑得直摇头:“你当人家田鼠傻啊?这多早晚就忙着储粮了?人家肯定等着秋收一口气屯下来过冬呢。”

  胡杨收回了叉子,讪讪地摸了把脑袋,正色道:“大爹,秋收的时候,你可得提醒我挖田鼠窝啊。”

  田雨气得直跺脚:“田鼠窝里头的粮食不还是社员田里种的,总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吧。还是损失了粮食。”

  胡杨不服气:“那你怎么不说叫田鼠吃光了,社员照样吃不到?再说万一咱们种成了再生稻,说不定还能增产呢!而且还省了买地膜的钱。”

  余秋插了句嘴:“买地膜做什么?”

  原来现在已经有地膜了啊,她还以为起码要等到八十年代呢。

  “育秧苗啊。”胡杨给余秋算账,“双季稻七月份收割,清明节前得种下去,那就地三月初育秧苗。天太冷了,必须得盖着地膜,秧苗才能长出来。这可是好大一笔支出。”

  余秋点点头:“那还真得发展再生稻。”

  明显杨树湾的气候跟光照条件并没适合长双季稻嘛。强扭的瓜不甜,说不定发展再生稻产量反而高。

  几人一边讨论要怎样才能让那一分地的损失尽可能降低到最一边继续收拢散落在田里头的稻子,倒也消除了单调重复性农活的枯燥无聊。

  等到月亮升高到头顶时,白天割下的所有稻子终于都打完了。

  生产队长吹了声口哨,收工的社员们抓着农具三三两两地上了田埂,往大路的方向走。等将农具交给生产队保管员之后,所有人全迫不及待地朝家里头赶。

  余秋等人也加快了脚步。晚风吹在人身上虽然舒爽,可大家都想赶紧先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这一天的忙碌,大家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都泛出白白的盐花了。

  他们到知青点的时候,韩晓生跟郝建国还有周卫东三人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门口井边吃夜宵,老远就叫人闻到了喷鼻的香气。

  胡杨冲过去,愤怒地指控:“好啊你们,背着我们吃独食。妈呀,哪儿来的肉,这是煲仔饭啊。这日子真是过成生活了。”

  他摸摸秀秀的脑袋,鼓励埋头吃肉的小姑娘,“加油吃,别让这几个家伙吃独食。”

  韩晓生笑着给他让座,立刻招呼同伴们过去一块儿吃:“我们不是给九队做风车嘛,他们给的。吃吃吃,煮了一锅呢。”

  余秋肚子饿得咕咕叫,老实不客气地接过装饭的搪瓷缸,呼呼啦啦往嘴里头扒饭。她感觉自己穿过来之后,胃口明显比以前更好了。明明从公社卫生院回来后,她还吃了大缸子沾了辣椒面的烤土豆。

  那是禾真婶婶闷在烧茶水的炭火中焖熟的。

  可惜此刻,她的肠胃已经感觉不到任何食物的存在。

  黑灯瞎火的,余秋也没瞧出来这锅煲仔饭到底烧的怎么样,只觉得口中的肉分外香。

  果然还是肉最好吃。

  几个女知青也纷纷点头,表达对余秋观点的赞同。

  吃过饭打水,去厨房扒草木灰洗油晃晃的搪瓷缸时,郝红梅还稚气未脱地感慨:“要是咱们能天天吃上肉就好了。”

  田雨笑着啐她:“那生产队多少头猪才够杀啊?”

  余秋随口问了句胡奶奶:“今儿哪个生产队杀的猪啊?怎么中午不杀晚上杀?”

  照理说,应该一早杀了,这样整个生产队一天吃完还不怕天热放坏了猪肉。

  秀秀端了盆井水进屋,闻声摇头:“没人杀猪啊?”

  余秋奇怪了:“那刚才的肉哪来的?我感觉应该不是鸡肉鸭肉,也不像腊肉。”

  “啊,小秋姐你说那个啊。”秀秀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那是田鼠肉,是不是特别香?”

  一声尖锐的叫声响彻云霄,郝红梅捂着嘴巴冲出屋子外。妈呀,她居然吃了老鼠肉。

  陈媛跟田雨也气得破口大骂:“你们怎么也不说一声。”

  明明就是故意的。

  男知青点响起一阵笑声,周卫东还冲女同胞们喊:“好吃不?田鼠肉香不香?”

  余秋咬牙切齿,这群熊孩子,简直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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