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全是血_七零妇产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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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全是血

  文教授刚从白子乡回来一进门就见到个小孩子指导大孩子看病。那做事的动作跟说话的用语习惯无一不显示着她接受过严格规范的医学训练而且年头绝对不短。

  他有点儿好奇,在偏僻的红星公社哪儿来的这样的姑娘。难不成这回巡回医疗队里头还有他没见过的学生?

  余秋强行稳定心神认清现实:“我八中初中毕业。现在是杨树湾大队的赤脚医生。”

  值班医生满脸兴奋,与有荣焉地跟:“余大夫救过好几个人的命了,医术是家传的。”

  余秋目瞪口呆,不是说乡下消息闭塞吗?怎么她名声都传到公社来了。

  她就说刚才为什么卫生院的医生护士全听她调遣让打针就打针叫挂水就挂水。她本来还以为他们是吓懵了,能有个人站出来指挥就本能跟着做呢。

  余秋赶紧连连摆手:“谈不上,只粗浅地学了点儿毛,连皮的边都没沾上跟提不上什么救命。”

  她话音没落那个抽搐患儿的母亲扑通跪到了地上直接给余秋磕头:“神医啊,你就是杨树湾的神医俺娃娃有救了。俺娃娃以后都叫你妈。”

  余秋吓得不轻,赶紧往边上让。妈呀,挨了人家磕头,那可是要折寿的。她要个九岁的孩子管她叫妈做什么?

  何东胜清了清嗓子,开口劝那妇女:“别开玩笑了余大夫今年才十五岁呢。叫声姐姐还差不多,哪有这么小的妈。”

  那妇女却不肯起身,义正辞严地强调:“有志不在年高。”

  余秋差点儿没活活呛死自己。她就是有志气,也不在给人当妈啊?儿女都是债,她得有多想不开才往火坑里头跳。

  文教授点点头,又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余秋,省八中的学生。我晓得了。你的底子还是比较扎实的,以后”

  余秋竖起耳朵,心道自己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大佬相中了吧。

  天花板上传来咚咚的声响,不知道什么人正在拼命奔跑。夏天热,诊室的窗户开着,哭声跟叫喊声透过纱窗传进来。

  好像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

  众人下意识地抬起头,往上看。

  “砰”

  诊室门响起一声巨响,郝红梅满头大汗地冲进来,一把拽住余秋的胳膊,“快,余秋姐,救命啊,燕子姐姐要不行了。”

  刚才余秋稳定住小孩的病情又忙着跟医生护士交代,郝红梅怕打扰自己的朋友,就上去找自己的同事李燕。上午燕子姐肚子疼,住进卫生院产科生孩子去了。

  郝红梅想去看看燕子姐的孩子生下来没有,结果宝宝刚被抱出产房,里头就传来喊叫声:“快,出血了,赶紧挂水。”

  到今年八月份才满十五岁的郝红梅只看见产房门进进出出,穿着绿色短袖衣服的人跟穿白大褂的人不停地跑来跑去。她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的时候,就听到有戴着大口罩的人过来喊燕子姐的丈夫,说大人要不行了。

  燕子姐夫当场就软下来,跪在产房门口求医生救命。可是医生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她能用的药全用了,血就是呼呼往下淌。

  “产后出血,谁都不想的。”

  郝红梅耳朵只来得及捕捉“产后出血”这四个字。她猛然反应过来,他们上圩埂抢险的那天,余秋姐不是救过一个产后出血的大肚子吗?

  于是心慌腿软的小知青就这么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跑下来找人。下楼梯的时候,她脚没踩准,直接滚了好几个台阶都没顾上。

  余秋等不及再听文教授说话,只留下一句:“教授,这儿就拜托你了,我上去看看。”

  等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应该请文教授一块儿上去看的。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医学大拿。

  唉,长期专科专治已经让她形成思维定式了。产科出了事怎么可能找儿科医生坐镇?其实她自己刚才不也处理了两位儿童病患么。

  “医疗队里头没有妇产科专家吗?”

  郝红梅说话直哆嗦:“说本来有的,但是从省城下来之前被带走批斗去了。”

  她真是恨死了那帮没事找事的家伙,就算有问题,不能挑个其他时候吗?这可是会出人命的啊。

  产科医生干久了,余秋碰上危重抢救,跑步就像脚踩风火轮。

  明明从小到大八百米从不及格,大学体能测试还要靠舍友帮忙作弊才能过关的人,愣是将郝红梅甩得老远。

  小知青吭哧吭哧追上的时候,余秋已经从助产士嘴里头得知产妇的出血量超过了一千毫升。

  缩宫素打了,现在还挂着氨甲环酸,麦角新碱也用了,但子宮还是软软的,完全止不住出血。她们试图填塞纱条,纱布卷直接被血给冲了下来。

  看病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好药,卫生院能用的药物全都用上了,她们也没有没的招儿了。

  “开放静脉通路,加大补液量。”余秋直接拿着诊疗车抽屉里头的帽子口罩戴上,催促反应不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助产士跟护士,“老师,赶紧联系手术室,抽血交叉备血,光补充胶体不行的,她要输血。”

  李燕的丈夫看到余秋戴起大口罩,瞬间回过神来,伸出胳膊喊:“抽我的血,我血多,给燕子用。”

  护士狐疑地看着她:“你是哪儿来的娃娃?”

  郝红梅终于追上来,扯着嗓子喊:“听她的,她祖传医术,她爸是产科教授,她救过产后出血的大肚子。活了,好好回家了。”

  李燕家里人一听,全都跪下来求余秋救命。

  其中一位不知道是婆婆还是妈妈的中年妇女更是嘴里头喊着:“大夫,你们就让她救救我女儿吧。求求你们了。”产科的医生护士好歹也工作了不少年头,自然不会像刚毕业的急诊医生一样愣头青,直接放弃诊疗权。

  年纪最大的助产士板着脸:“开玩笑,这是人命,怎么能试试。”

  “先听她的。”

  楼梯口方向传来声音,文教授腿脚不太灵便,上楼花了老人些时间。他朝助产士等人点点头,“她的处理思路没问题。”

  助产士倒是对文教授的话没异议,但她没办法给产妇输血,因为卫生院根本没有血库。真正要用血也是事先去县医院拿。他们这儿做不了什么动手术,有情况严重的同样转去县医院。

  余秋差点儿没晕过去。

  她早就清楚今时不同往日,1972年的乡下卫生院条件肯定有限,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卫生院居然连血都输不上啊。

  “那就补充代血浆,生死有命,看老天爷可不可怜人了。”余秋有文教授撑腰,顺利进入产房。

  其实在门口,她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可等走进去,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还是直往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钻,让她的心猛的揪了起来。

  李燕软软地瘫在接生台上,急性大量失血让这个精疲力尽的新手妈妈失去了最后的精力。

  她身下的操作台上,助产士还在努力地帮她按揉子宮,可是看不到丁点儿成效。

  出血量肯定不止一千毫升,余秋扫了眼就估算出产妇的失血量起码有一千五百毫升。

  现在单纯想要靠现有的药物跟按摩刺激子宫来达到止血目的是不现实的。

  产妇失血过多,血管已经瘪了,护士连打三次针头都没能顺利进入血管。余秋不得不接手赶紧开放中心静脉通路。

  “避孕套跟导尿管,多拿几个,我需要这个给她填塞宮腔。”

  时间不等人,余秋立刻开始刷手消毒自己的双手。

  护士愣在了原地,她这儿只有尿管,但没有避孕套。

  余秋简直想咆哮,全公社的妇女保健工作不是卫生院在负责吗?就连宝珍的接生包都是卫生院发的。明明赤脚医生手册上都讲了避孕套要怎么用,为什么卫生院居然连避孕套都没有?

  “三腔二囊管呢?你们有没有三腔二囊管?”

  助产士高兴起来:“有,内科病房有。”

  幸亏红星公社卫生院够整个病房加门诊一起也只有三层楼。否则如果是一般稍微上点儿规模的医院,不等止血工具拿来,病人就已经没命了。

  整个医院只有一台电话机,病区之间的联系全靠人扯着嗓子喊。

  楼上的病房很快送下了三腔二囊管,这是一种常用于治疗食管静脉曲张破裂出血跟胃底出血的装置,从人的喉咙口放下去,然后通过打气使得气囊压迫静脉止血。

  现在,余秋要给它换个进口。

  她让护士先给产妇导尿,防止到时候气囊鼓起来会压迫到膀胱。她自己剪短胃远端导管的头,因为宮腔没有胃部那么深然后将胃囊折叠,跟食管囊一并塞进宮腔。

  余秋示意护士撬了瓶250l规格的生理盐水,抽了打进食管囊中。全部推注结束后,下面的出血很快止住了。

  物理压迫止血见效果然迅速。

  谢天谢地,幸亏起效了。要是球囊压迫还是没用,她就只能开刀结扎子宮动脉甚至切除子宮了。

  李燕还这么年轻,刚生了第一个孩子。如果失去子宮的话,她的生活质量说不定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余秋长长地嘘出口气,下意识冒了句:“老师,你们还是去县医院领点儿避孕套吧。三腔二囊管太贵。”

  利用避孕套跟尿管自制球囊成本就低多了。现在农民经济条件普遍差,她得考虑人家能不能治得起病。

  助产士赶紧应声。医院虽然是排资论辈极为严格的地方,但吃技术饭的人天然信服技术能手。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可人家救了产妇的命,助产士就信服她。

  “皮试时间到了没?”余秋脱手套,“阴性的话就把青霉素给挂了,还有,过二十四小时取囊管的时候,准备好缩宫素,提前备血,预防再度大出血。”

  她转过身,脱掉了身上的手术衣,准备出去洗手。

  旁边的护士喊:“哎哟,姑娘,裤子,裤子上全是血。”

  余秋心里头咯噔一下,惊恐地转过头。

  不会吧,这个时候亲戚拜访。

  她就说手机丢了是悲剧,没有记事簿提醒,她都忘了自己生理期就是每个月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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