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_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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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60

  风羽国王这话一出,原本送了见面礼而准备离去的人,又都不走了,而是留下来,彼此议论着:“也真敢说!”

  还有一些散仙也低声议论着:“其实本来就是如此,上次明行收了这个徒弟,我们就觉得奇怪了,只不过碍着情面没有说出来,只想着只要明行喜欢,那就好了。”

  “可那不是前段时间才找明行退了婚的人吗?他回去倒是好好地继承了王位,明行气运用完了就走……”

  “只不过这样,明行的面子未免下不来了,我们有好戏看了。”

  风羽国王名叫玹渊,一身精致华衣,眉眼立体瘦削。风羽族人天生骨骼轻灵,容颜绝色,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如同立着一枚不化的雪花。

  玹渊眉眼凝定,注视着容仪,眼神里如同蕴藏着火焰,灼灼仿佛能够把人烧穿。

  “容仪,这么久了,你换了一个又一个人,至今没有定心下来吗?”玹渊的声音停了停,视线又转向兰刑,少年人没什么表情,双眸乌黑,“他是长得有几分俊秀,但他什么来路,什么心思,你可都清楚?”

  容仪看清了这个人是谁之后,大怒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来管我干什么?你说话我不喜欢听,来人,让他出去。”

  玹渊是他的第几任男朋友,他已经记不清了,但玹渊是唯一一个,他只差一个月就要跟他大婚的人。玹渊在风羽族任国君,不能常来上界,容仪于是给每条小龙都找好了去处和差事,打算暂时关闭凤凰殿。

  风羽族天生骨骼轻盈,容易染上骨病,容仪四处寻找强身固体的药方,四处搜罗神药。他找织女做了一套婚服,红艳艳的,铺开后整个九霄都黯然失色。

  那时他也告诉玹渊:“我很好养活的,你给我做一个舒服的窝就好。”

  玹渊也答应得好好的。

  等到请帖发往六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之后,玹渊忽然悔婚,闭门不见,从此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风羽族的消息一样一样地传来,容仪耐心等了一段时间,等到魔族退兵,等到玹渊在皇位上坐得稳稳的,也没有等来玹渊回心转意,甚至没有等来一个解释。

  他事后还伤心了很久。

  想起往事,容仪明艳精致的脸上难得也出现了一丝愠色,一向酝酿水光的眼也眯了起来,透出他久居上位的威严和威势来,这一刹那,凤凰这个族类独有的骄傲戾性纤毫毕现,在场人一时间竟然都被齐齐镇住了,喧闹声再次小了下来。

  只有兰刑神色没有变化,他只是微微垂下眼,视线轻轻地往容仪那里一瞥,随后再收回原位。

  玹渊也被震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很快说道:“我知道,你还怨着我,当时是我自己没有想透,我一直想找你说清这件事。上次天赦日众仙集会,我已经去找过你一次,可你当时不在。我听闻你在凡间的那个恋人,也并不是什么好……”

  “滚!”

  容仪烦得要死,眉目冰冷,他没有出招,但五树六花原的一花一叶都感应到他的生气,火元素凭空集结,在这一刹那腾空而起,扑向玹渊!

  玹渊始料不及,所幸反应够快,用袖中的法器挡了一下。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笑容也勉强了起来:“你或许可以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佛子对我很好,我的小徒弟也很好。你快点滚吧。”容仪咬牙切齿。“今天是什么日子,六界都赶上来看我的笑话,要不是杀你犯天条,我现在就动手。我们凤凰,从不走回头路。”

  “危险!神君,你快停下来吧,得罪明行没什么好下场!本来好好谈谈能解决的问题,你不要自毁前程!”

  旁边的几位神仙秘术传音,声嘶力竭地提醒着玹渊——真惹明行生气了,天运不知道会对他如何!

  月老说:“他要倒霉了。这事我们管不管?”

  白泽想了想:“这人讨厌,但罪不至死……我们先看看情况。”

  玹渊却仿佛没有听见旁边人的劝告,他依然立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他:“容仪,我承认,之前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贪图你的明行气运,以此得到了皇位。后来我无福消受这种福泽,所以悔婚了。所有人都告诉我,跟你在一起没什么好下场,天运在这里,哪怕你是无意,我们都有可能被牵连进去,死无葬身之地。但我想明白了,我的皇位怎么得来得的,也依然可以怎么还回去。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不要把我说得跟天煞孤星一样!”容仪彻底炸毛了,他十分迷惑地反问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悔婚就是悔婚,不要说得这样冠冕堂皇,还来挑我的错处!”

  “容仪。”玹渊轻声说,“你从小众星捧月,在梵天无忧无虑地长大。但你身边,从来没有留住什么人,你没有这么想过吗?”

  这一刹那,如同冰层碎裂,冰下漆黑的深海即将翻涌。五树六花原的雪在这一刹那停了下来,连风都静止不动。

  容仪愣住了。

  “完了完了……”

  月老和白泽对视一眼,“真的要完了……”

  玹渊的话,已经挑破了天界百年以来,大部分人都达成的一个共识——哪怕没有人明白讨论过,但这已经是一个心知肚明的事实。

  不要惹天运。

  不要惹明行。

  要哄着他,宠着他。

  甚至不要靠近他,能真心和明行当朋友的人,都是真正的猛士。

  ——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万一哪天就因为明行的一个小想法,就这么死了呢?

  耳边天雷滚滚,五树六花原外乌云涌聚,一声一声的滚雷响声,每一声仿佛都显示着明行的愤怒,直接震在人的心上——震声在东南,往下是深渊之上的极空幻境,那里是轻灵的风羽族人居住的云野。

  “不行,这样下去风羽族要灭国,对哪一边都不利,我来把这个人弄走,你去哄小凤凰。”白泽当机立断,跟月老嘱咐了这句话,随机飞身就要冲进去。月老却猛地拉住了他,说道:“等一等。”

  “你说谎。”

  少年人清冽冰冷的声音忽而响起,“我从小生在执行人神域,所有的执行人,一生都追随明行所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你配不上明行,这样抹黑他之后,难道你就能配得上了么?”

  五树六花原依然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向兰刑。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他没有法力,身体孱弱,肌肤苍白,看起来很乖巧。但他立在那里,就像一把挺立插入雪中的刀,眼神老成冷淡。正是这样的老成,放在他身上,反而成了另一种天真。

  “神域执行人,自然不是什么都知道……”玹渊笑了一声,正想接着说话,却被兰刑再次打断。

  “你的私事,师父他没有兴趣听,请你离开这里。不过在那之前——今天的事端因我而起。”兰刑环视周围一圈,微微垂下眸,显得温顺谦恭,“我明白自己贪婪,才这样忝居明行徒弟之位,大家看不起我,是理所应当的事。我也这样向师父提过许多次,但师父不准我再说,我便不说。”

  “我根基不好,没有底子,悟性也差。但今天被质疑了,我也没有再躲在师父羽翼之下的道理。”兰刑抽出他那把朴素的佩剑,声音沉稳,“请上神赐教。”

  “你?”

  玹渊看着他,又气又笑,“你出来抢什么风头?就你?”

  容仪本来还在一边生气,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他阻拦道:“你不会仙法,会被打死的!”

  兰刑没有回头看他,但唇边勾起一丝笑意,他的声音没什么波动,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些阴郁,也有些缓慢的音调:“我在神域时,也不会仙法,这么多年,没有被打死。”

  他握紧手里的剑,“一把剑,就足够。”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玹渊显然极为不耐烦,“你输了,从明行身边滚出去,我要和明行本人说话。”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兰刑还是笑,这一刹那,他的眼神看起来纯净无暇,“为师父清理门户,是我应该做的。”

  玹渊不耐烦到了极点,手指结印,起手就是杀招!

  月老惊叹:“这也太狠了,对方可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孩子啊!”

  细密的光网穿透而来,兰刑却如同一阵风一样,云中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片刻后,他再出现时,已经逼近了玹渊身前!

  白泽本来在保持沉默,这时候不由自主感叹了一下:“半神和神界的人生来就会使用力量,反而架不住那种凡人修行上来的身法强的,就是这个道理。虽说没有修为的执行人实在不多见,但我看这个小执行人……恐怕还真的是走的凡人路子。”

  “滚不滚?”

  兰刑抬起乌黑的双眸,里面淡漠得几乎没有任何影子,他像是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

  而他那把钝剑的箭尖,已经抵上了玹渊的喉头!

  玹渊寂静一瞬后,气浪翻涌,第二个法决凭空而起,直接震飞了兰刑!

  “我还当是什么,凡间捡来的铁剑,也想伤我分毫?”玹渊厉声说道,手里已经开始准备发出第三道法术。

  与此同时,周围一群神仙都暴喝而起:“住手!”

  老君拂尘一甩,气浪将玹渊也打退数丈。

  另一边,容仪已经忘记了生气,他急哄哄地冲上来,把兰刑扶起来:“你有什么事没有?你不要怕,那边那只鸟已经死了,我会让他死的。”

  兰刑吸了一口气,想要说:“我没事。”但心口袭来的剧痛,让他在这一瞬间痉挛了起来。

  他的确是没事。当初在神域,所有贵胄子弟都聚拢在一起学法术时,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不会。

  学了空气墙的法术,那些同窗会拿他做实验。他一个人在悬空的深渊里,被数十道空气墙活活困了七天七夜,还是一只路过的青鸟将他救出。

  学了火诀与寒诀,也用在他身上,他时常睡到半夜,发觉自己的房屋烧了起来,又或者推门出去,几人高的雪堆滚落下来,几乎将他掩埋。

  那么多丑恶的笑脸,虚伪的声音,神域被琉璃像映照得如同永昼,而他看见的只有无尽黑暗。

  ……

  他一向漠视神域门口的琉璃像。

  无数个深夜,他都曾想过,如果明行星有一天回头,是否会看见追逐他的群星之中,有一颗掉队的星星,已经将要熄灭?

  在青月镇时,他找到了答案。

  生来璀璨的人,不会对蝼蚁投入更多的视线。

  那场大雨中,水汽迷蒙,他只记得那绝色的面容在自己眼前凑近了。

  “生病了?真可怜。”

  “练实我拿走了,谢谢你。”

  他靠近的一刹那——

  他居然生不出哪怕一丝的恨意。

  他只看见了光,璀璨、明亮、温暖,几乎吞噬一切的温度。没有目的,没有意义,只是从他身边经过,拿走他一颗果子,这光已经照拂在他身上。

  光原来是这样温暖,这样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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