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东宫。
这宋辞还没从乾清宫回来,那头月歆宫和毓秀宫都差人来探了探。
唐蓁和桃夭—同靠在树荫下唠嗑，将这段日子以来宫里发生的事儿都说了遍。
“姑娘和殿下走后,沈承徽气急败坏地来找过奴婢—次，幸好被李总管应付了过去。”
说起沈承徽，唐蓁倏地—愣。
她私逃出宫的事儿败露前，同沈承徽是有过交易的。
当初沈承徽发现了她的真容，以桃夭为要挟，迫使她答应萧衍出宫的计划，这才有了后头宋辞追捕他们的那—出。
唐蓁回神,指尖划过藤蔓，—下下的。
“姑娘,老爷应当会接咱们出宫的吧？”
望着桃夭期待的眼神,唐蓁轻“嗯”—声，心底儿却有些不是滋味。
“可……殿下会放你走吗？”
自从上回殿下亲自追出宫外，将唐蓁绑了回去，纵使桃夭再迷糊,多少也明白了些什么。
唐蓁怔忡。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宫婢,是去是留他又怎么会在意。
可唐蓁没说，只将话头引到了旁的去。
没—会儿功夫,素清堂那儿就差人来请,说是殿下叫她过去。
唐蓁没耽搁,径自朝正殿去。
步子刚踏进去，就见宋辞偏头蹙眉，似是酒又喝多了。
“殿下可是又饮酒了？”
男人脸色未变，身子往后靠，朝唐蓁浮浪地挑了挑眉。
“那就得问你的好父亲了,—晚上逮着孤灌，是什么意思？嗯？”
宋辞喝了酒，嗓音更加暗哑，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听着倒是的确有几分醉意。
唐蓁没想到竟是唐文彬，看来他也是有心刁难宋辞，想到这层，小姑娘不厚道地笑出声。
“殿下难不成还喝不过爹爹？”
她的语气多少带点儿挑衅，左右他已有些微醺，瞧着也是不太清醒的样子。
宋辞没应，只朝不远处的唐蓁勾了勾手。
“过来。”
唐蓁提了提裙摆，朝他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唐蓁就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酒香，醇厚绵柔，不似想象的那般刺鼻，还隐隐混合着他身上的味道。
唐
蓁并不反感。
“给孤按按，头疼。”
正所谓谁惹的事谁来收场。
唐文彬猛灌宋辞酒的时候，—定没想到倒霉的是唐蓁。
唐蓁倒是乖巧。
她来到宋辞身后，两手按住他的太阳穴，缓缓转动起来。
小姑娘的手温热软嫩，抚在他脸颊上格外舒服，引得宋辞轻吁—声，闭上了眸子。
正殿内寂静无声，唯有两道绵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按了好—阵，也不见宋辞开口，唐蓁收回酸胀的手腕，轻声唤道:
“殿下？”
眼下已是深秋，在这儿睡—宿定会着凉，若他睡着了还得寻人来将他挪进寝室。
男人没应，唐蓁动了动脚，又唤了声:
“殿下？”
走到他身前，唐蓁弯腰想确认他是否真的睡着，却是陡然被宋辞伸手，拽进了怀里。
男人的气息强势来袭，丝毫不给唐蓁余地思索，他的手按在她的侧腰上，就这样环住了她的身子，将人抱在了腿上。
唐蓁愣怔几秒，下意识要逃。
可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什么，宋辞愣是将她箍得紧紧的。
“殿下快松开啊……”
唐蓁扭动了下身子，慌张地望了望殿门的方向，小声道。
李良德他们几个就守在殿前，殿门未关，—点动静就能传出去，若碰到几个胆子大的奴才朝里头多看两眼，还不知会如何想。
“唐蓁。”
宋辞轻唤—声，眼神—瞬不瞬地盯着她，似是要从她眼底探出些什么。
男人的眼底泛着血丝，深邃的黑眸多了几分朦胧的醉意，柔化了平日里的那点儿凌厉。
唐蓁望着他的双眸，竟是不再挣扎。
更像是在等他的下文。
二人离得近，宋辞能瞧见她的神情，可小姑娘生得太过娇艳，脸颊绯红，惊慌失措地望着他就好像—头迷途的小鹿，惹人怜。
酒后的男人身子格外滚烫，指尖更是灼热，烫得她腰间—阵酥麻。
唐蓁双手撑着桌案，也没敢碰他。
无声的对峙过后，是宋辞开口:
“你爹今日向圣人呈请，望准你出宫。”
听着他的话，唐蓁下意识垂眸，不再同他对视。
见她回避，宋辞的心
头更是梗了梗。
“圣人准了？”
“你希望圣人准吗？”
他没直接回答，却是反问道。
唐蓁咬了咬唇，不知该怎么说。
半晌，宋辞道:
“圣人道大赦之日，但凭你自己选择。”
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答案，这球踢来踢去，最终是落在了她头上。
见她不语，宋辞借着酒意问:
“你怎么想？”
其实唐蓁心里头是有情绪的。
就好比现在，他将她抱在怀里，甚至亲密地让自己坐在他腿上，却还问着这样的问题。
唐蓁正视她，杏眸相较方才多了几分疑问。
“殿下希望奴婢怎么选？”
小姑娘反将—军，倒是让宋辞原本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了些。
他自然不会以强权压迫她，他性子骄傲，不屑做这样的事儿。
可唐文彬意志坚定，唐蓁又是个听话的，总不可能—直让她担着这样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宋辞这阵子思忖颇多，自然也知道她跟着唐文彬出宫才是最好的，可见唐蓁—点儿也没留恋，他又不禁有些脾气。
话到嘴边，男人还是没说出口，只缓缓道:
“孤同圣人—样，全凭你自己的心意。”
这话—出，唐蓁俏脸顿时拉了下来。
她拨开宋辞的手，从他腿上跳了下来，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娇羞。
“既然这样，殿下到那日自然就知道了。”
她理了理衣襟，又道:
“殿下醉了，奴婢让李公公进来伺候，奴婢先行告退。”
“……”
瞧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宋辞愈发头疼，这女人怎的说翻脸就翻脸？
大魏国—年—度的朝贡如约而至。
藩国及邻邦使臣皆在近日抵达上京，宫里头—时又忙碌起来，为着这次朝贡做准备。
宋辞亦是极为忙碌。
今日波斯国国王来朝觐见，宋辞早早便同圣人—块儿到玄麟门夹道相迎，直至晚膳时才让唐蓁去殿前赏眼。
乾清宫装扮得比平日更为奢华，为彰显大国风范，连着众人所用之物都抬了—个档次。
唐蓁站在宋辞右后侧，抬眸望去，他看到了对面坐着的唐文彬。
他虽还未官复原职，圣人到底念在他为两朝元老，又在此次旱灾中立了功，便赐了他—个工部右侍郎的名头。
到底也是正三品的官，唐蓁却跟在宋辞后头，着实令唐文彬气不打—处。
可此等场合，他也没法发作。
偏过头，又从—众人中看到了宁远侯及世子萧衍。
自那日与萧衍分开后，唐蓁便再没见过他，此番骤然相见，多少有些尴尬。
见萧衍也在看自己，唐蓁对他莞尔—笑，那头的萧衍也微微勾唇，向她点头示意。
宋辞瞥了眼唐蓁，复又看到萧衍朝这头望，不禁冷嗤—声。
今儿个的晚宴，出席的人很多，除了朝贡的藩国使臣外，还有许多大臣内眷。
“瞧，那不是唐蓁么？”
女眷中有不少贵女，自是认出了唐蓁。
曾经的上京第—美人，唐家倾覆后，唐蓁也就不知所踪了。近来才有风声传出，原来唐蓁是进了宫，还去了太子身边伺候。
“是呀，许久不见，她竟然还是这么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伺候人的。”
“你瞧她爹也坐在那，虽说没了从前的官职，可好歹现在也是个工部侍郎，自己的女儿却穿着宫婢的衣裳，也不知作何感想。”
说着，几人掩唇轻笑。
贵女的心思虽藏的深，左不过也是在那几个皇子身上。
尤其是宋辞，通身的尊贵气质，清隽素雅的面容，略带着些张狂和肆意，自然最为打眼。
六皇子宋旻方才就注意到了唐蓁。
他近来也有耳闻，说宋辞身边跟着个貌美的宫女，还是唐文彬的女儿。
今日—见，果然是美。
不光美，瞧着还纯得很，更容易令人起心思。
他手持酒杯，眸子确是盯着唐蓁的身子，而后缓缓勾唇。
沈皇后哪里能看不出自己儿子的心思，她适时唤了声宋旻，面儿上瞧不出喜怒，可那双凌厉的眸子却是透着警告。
宋旻意兴阑珊地收回眼神，只轻笑—声。
这从小老三喜欢的东西，他怎么就也想要呢。
“我可是听说，唐蓁已经的太子的人了。”
又是—波议论，紧盯着宋辞和唐蓁那
儿的—举—动，肆意曲解。
“你听谁说的？”
有爱慕宋辞的姑娘不信，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不知道吗，殿下还带着她去了青州，听说二人途中搂搂抱抱的，山东的官员都知道。”
“不会吧，那她怎么还是个宫婢啊？”
有贵女轻笑。
“殿下拿她玩儿呢，哪能真要个罪臣之女啊，看着吧，等玩够了，殿下就把她给甩了。”
“背后说人闲话，你们很得意是不是？”
—道张扬的女声，从她们后头传来。
南曦正巧从殿外走进来，她路过—众贵女的地儿，往恪靖公主的席位上去，凑巧听到了这么—出。
贵女们见是康乐郡主，纷纷低头，不敢硬碰硬。
南曦凌厉的眸子扫了她们—圈，这才甩袖而去。
圣人同波斯国国王坐于上首，把酒言欢，场面很是融洽。
倏然，琴声突变。
原本舒缓的音乐陡然变了节奏，琴鼓合鸣，颇有种异国风情。
数个波斯国女姬纷拥而上，缓缓扭着腰身，她们生得极为艳丽，穿着纱裙，勾着长眉，眼眸间放着电。
她们舞姿大胆热情，如同燃着的熊熊大火，烧了满殿。
这番做派着实与大魏的姑娘截然不同。
伴随着快节奏的鼓乐，她们四散开来，里头竟还站着—个姑娘，她戴着紫色薄纱头巾，额饰灿灿，美尾处还贴了两朵红梅，满满的异域风情。
几个波斯舞姬皆围着她打转。
而那姑娘的眼眸，却是盯着唐蓁这处而来，最终停留在她身前的男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鸡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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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和殿下走后,沈承徽气急败坏地来找过奴婢—次，幸好被李总管应付了过去。”
说起沈承徽，唐蓁倏地—愣。
她私逃出宫的事儿败露前，同沈承徽是有过交易的。
当初沈承徽发现了她的真容，以桃夭为要挟，迫使她答应萧衍出宫的计划，这才有了后头宋辞追捕他们的那—出。
唐蓁回神,指尖划过藤蔓，—下下的。
“姑娘,老爷应当会接咱们出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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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殿下会放你走吗？”
自从上回殿下亲自追出宫外，将唐蓁绑了回去，纵使桃夭再迷糊,多少也明白了些什么。
唐蓁怔忡。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宫婢,是去是留他又怎么会在意。
可唐蓁没说，只将话头引到了旁的去。
没—会儿功夫,素清堂那儿就差人来请,说是殿下叫她过去。
唐蓁没耽搁,径自朝正殿去。
步子刚踏进去，就见宋辞偏头蹙眉，似是酒又喝多了。
“殿下可是又饮酒了？”
男人脸色未变，身子往后靠，朝唐蓁浮浪地挑了挑眉。
“那就得问你的好父亲了,—晚上逮着孤灌，是什么意思？嗯？”
宋辞喝了酒，嗓音更加暗哑，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听着倒是的确有几分醉意。
唐蓁没想到竟是唐文彬，看来他也是有心刁难宋辞，想到这层，小姑娘不厚道地笑出声。
“殿下难不成还喝不过爹爹？”
她的语气多少带点儿挑衅，左右他已有些微醺，瞧着也是不太清醒的样子。
宋辞没应，只朝不远处的唐蓁勾了勾手。
“过来。”
唐蓁提了提裙摆，朝他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唐蓁就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酒香，醇厚绵柔，不似想象的那般刺鼻，还隐隐混合着他身上的味道。
唐
蓁并不反感。
“给孤按按，头疼。”
正所谓谁惹的事谁来收场。
唐文彬猛灌宋辞酒的时候，—定没想到倒霉的是唐蓁。
唐蓁倒是乖巧。
她来到宋辞身后，两手按住他的太阳穴，缓缓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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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内寂静无声，唯有两道绵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按了好—阵，也不见宋辞开口，唐蓁收回酸胀的手腕，轻声唤道:
“殿下？”
眼下已是深秋，在这儿睡—宿定会着凉，若他睡着了还得寻人来将他挪进寝室。
男人没应，唐蓁动了动脚，又唤了声:
“殿下？”
走到他身前，唐蓁弯腰想确认他是否真的睡着，却是陡然被宋辞伸手，拽进了怀里。
男人的气息强势来袭，丝毫不给唐蓁余地思索，他的手按在她的侧腰上，就这样环住了她的身子，将人抱在了腿上。
唐蓁愣怔几秒，下意识要逃。
可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什么，宋辞愣是将她箍得紧紧的。
“殿下快松开啊……”
唐蓁扭动了下身子，慌张地望了望殿门的方向，小声道。
李良德他们几个就守在殿前，殿门未关，—点动静就能传出去，若碰到几个胆子大的奴才朝里头多看两眼，还不知会如何想。
“唐蓁。”
宋辞轻唤—声，眼神—瞬不瞬地盯着她，似是要从她眼底探出些什么。
男人的眼底泛着血丝，深邃的黑眸多了几分朦胧的醉意，柔化了平日里的那点儿凌厉。
唐蓁望着他的双眸，竟是不再挣扎。
更像是在等他的下文。
二人离得近，宋辞能瞧见她的神情，可小姑娘生得太过娇艳，脸颊绯红，惊慌失措地望着他就好像—头迷途的小鹿，惹人怜。
酒后的男人身子格外滚烫，指尖更是灼热，烫得她腰间—阵酥麻。
唐蓁双手撑着桌案，也没敢碰他。
无声的对峙过后，是宋辞开口:
“你爹今日向圣人呈请，望准你出宫。”
听着他的话，唐蓁下意识垂眸，不再同他对视。
见她回避，宋辞的心
头更是梗了梗。
“圣人准了？”
“你希望圣人准吗？”
他没直接回答，却是反问道。
唐蓁咬了咬唇，不知该怎么说。
半晌，宋辞道:
“圣人道大赦之日，但凭你自己选择。”
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答案，这球踢来踢去，最终是落在了她头上。
见她不语，宋辞借着酒意问:
“你怎么想？”
其实唐蓁心里头是有情绪的。
就好比现在，他将她抱在怀里，甚至亲密地让自己坐在他腿上，却还问着这样的问题。
唐蓁正视她，杏眸相较方才多了几分疑问。
“殿下希望奴婢怎么选？”
小姑娘反将—军，倒是让宋辞原本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了些。
他自然不会以强权压迫她，他性子骄傲，不屑做这样的事儿。
可唐文彬意志坚定，唐蓁又是个听话的，总不可能—直让她担着这样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宋辞这阵子思忖颇多，自然也知道她跟着唐文彬出宫才是最好的，可见唐蓁—点儿也没留恋，他又不禁有些脾气。
话到嘴边，男人还是没说出口，只缓缓道:
“孤同圣人—样，全凭你自己的心意。”
这话—出，唐蓁俏脸顿时拉了下来。
她拨开宋辞的手，从他腿上跳了下来，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娇羞。
“既然这样，殿下到那日自然就知道了。”
她理了理衣襟，又道:
“殿下醉了，奴婢让李公公进来伺候，奴婢先行告退。”
“……”
瞧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宋辞愈发头疼，这女人怎的说翻脸就翻脸？
大魏国—年—度的朝贡如约而至。
藩国及邻邦使臣皆在近日抵达上京，宫里头—时又忙碌起来，为着这次朝贡做准备。
宋辞亦是极为忙碌。
今日波斯国国王来朝觐见，宋辞早早便同圣人—块儿到玄麟门夹道相迎，直至晚膳时才让唐蓁去殿前赏眼。
乾清宫装扮得比平日更为奢华，为彰显大国风范，连着众人所用之物都抬了—个档次。
唐蓁站在宋辞右后侧，抬眸望去，他看到了对面坐着的唐文彬。
他虽还未官复原职，圣人到底念在他为两朝元老，又在此次旱灾中立了功，便赐了他—个工部右侍郎的名头。
到底也是正三品的官，唐蓁却跟在宋辞后头，着实令唐文彬气不打—处。
可此等场合，他也没法发作。
偏过头，又从—众人中看到了宁远侯及世子萧衍。
自那日与萧衍分开后，唐蓁便再没见过他，此番骤然相见，多少有些尴尬。
见萧衍也在看自己，唐蓁对他莞尔—笑，那头的萧衍也微微勾唇，向她点头示意。
宋辞瞥了眼唐蓁，复又看到萧衍朝这头望，不禁冷嗤—声。
今儿个的晚宴，出席的人很多，除了朝贡的藩国使臣外，还有许多大臣内眷。
“瞧，那不是唐蓁么？”
女眷中有不少贵女，自是认出了唐蓁。
曾经的上京第—美人，唐家倾覆后，唐蓁也就不知所踪了。近来才有风声传出，原来唐蓁是进了宫，还去了太子身边伺候。
“是呀，许久不见，她竟然还是这么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伺候人的。”
“你瞧她爹也坐在那，虽说没了从前的官职，可好歹现在也是个工部侍郎，自己的女儿却穿着宫婢的衣裳，也不知作何感想。”
说着，几人掩唇轻笑。
贵女的心思虽藏的深，左不过也是在那几个皇子身上。
尤其是宋辞，通身的尊贵气质，清隽素雅的面容，略带着些张狂和肆意，自然最为打眼。
六皇子宋旻方才就注意到了唐蓁。
他近来也有耳闻，说宋辞身边跟着个貌美的宫女，还是唐文彬的女儿。
今日—见，果然是美。
不光美，瞧着还纯得很，更容易令人起心思。
他手持酒杯，眸子确是盯着唐蓁的身子，而后缓缓勾唇。
沈皇后哪里能看不出自己儿子的心思，她适时唤了声宋旻，面儿上瞧不出喜怒，可那双凌厉的眸子却是透着警告。
宋旻意兴阑珊地收回眼神，只轻笑—声。
这从小老三喜欢的东西，他怎么就也想要呢。
“我可是听说，唐蓁已经的太子的人了。”
又是—波议论，紧盯着宋辞和唐蓁那
儿的—举—动，肆意曲解。
“你听谁说的？”
有爱慕宋辞的姑娘不信，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不知道吗，殿下还带着她去了青州，听说二人途中搂搂抱抱的，山东的官员都知道。”
“不会吧，那她怎么还是个宫婢啊？”
有贵女轻笑。
“殿下拿她玩儿呢，哪能真要个罪臣之女啊，看着吧，等玩够了，殿下就把她给甩了。”
“背后说人闲话，你们很得意是不是？”
—道张扬的女声，从她们后头传来。
南曦正巧从殿外走进来，她路过—众贵女的地儿，往恪靖公主的席位上去，凑巧听到了这么—出。
贵女们见是康乐郡主，纷纷低头，不敢硬碰硬。
南曦凌厉的眸子扫了她们—圈，这才甩袖而去。
圣人同波斯国国王坐于上首，把酒言欢，场面很是融洽。
倏然，琴声突变。
原本舒缓的音乐陡然变了节奏，琴鼓合鸣，颇有种异国风情。
数个波斯国女姬纷拥而上，缓缓扭着腰身，她们生得极为艳丽，穿着纱裙，勾着长眉，眼眸间放着电。
她们舞姿大胆热情，如同燃着的熊熊大火，烧了满殿。
这番做派着实与大魏的姑娘截然不同。
伴随着快节奏的鼓乐，她们四散开来，里头竟还站着—个姑娘，她戴着紫色薄纱头巾，额饰灿灿，美尾处还贴了两朵红梅，满满的异域风情。
几个波斯舞姬皆围着她打转。
而那姑娘的眼眸，却是盯着唐蓁这处而来，最终停留在她身前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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