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只有我存在的城市_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无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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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只有我存在的城市

  女人的声音阴森而诡秘。在林槐能够发出声音前,他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皮上轻柔地滑过。

  那像是一阵风,又像是来自一只手指的,轻柔的触碰。这点诡异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恍惚了片刻,随后,眨了眨眼。

  就在他闭上眼并再次睁开之后,原本站在另一侧墙壁上的,那道扭曲的黑色人影……

  消失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由昏黄的灯光所照亮的,宁和而静谧的室内。他看见米白的墙壁,和墙壁上花朵的画作,看见地面上毛茸茸的地毯,铺着白色羽绒被的单人大床,和自己裸\\露在睡裙下的,一双光洁的小腿……就连墙上的时钟,都在安详地摇摆着。

  难得的诡谲感涌上了他的心头,林槐不禁想起了方才来自那名漆黑的魔女的,关于夺去他视力的诅咒……

  “夺取我的视力?”他坐回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右手——依然是五根手指,白皙纤长。

  他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好好的吗?”

  而另一边,厚重的窗帘还在因窗外雨与风的吹拂而摆动着。林槐赤着双足,走到窗边,有潮湿阴冷的空气顺着缝隙从外面进来。

  窗外是阴风阵阵中的雾城。月亮被乌云遮蔽住,没有月光,没有人。

  那瓶香水还摆在林槐的身边,只是不知何时被拧开了盖子,里面的香味,缓慢地挥发着。林槐只看了一眼那瓶香水。

  “我刚刚是没把盖子盖上?”他自言自语道,“先盖上吧,免得挥发光了。”

  他伸手要拧紧香水,却又在靠近它时,想起之前的味道,又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

  他是记得香水的味道的——芬芳,普通的芳香,却隐隐约约埋藏腐臭的气息。可这一次他低下头去闻时,却恍惚了一下。

  那是极为馥郁的香气……馥郁中,隐隐约约带了一丝玫瑰和霜雪般的冷与甜,这点香气像是刀,又古怪而锋利。然而这香气极淡,进入他的鼻腔只是一瞬,就在这一瞬之后,它便遗散,再也闻不到了。

  林槐在闻见这香气后,过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的将香水瓶拧了上来。

  他坐回椅子上,看着前方,眼神空茫。

  ‘我刚才是看见了什么吗?’林槐想着,‘对,我回到这里,打开了箱子,看见了那瓶香水,和明信片,然后……’

  曾经的回忆仿佛就断在了那里了。只在他掏出香水之后,和他坐在椅子上之前。在那之间,是顺理成章连接着的,而又并不能展开的空白。

  对,不过他还记得香水的味道,芬芳的,普通的,腐臭的……

  窗帘还在摆动,他迟疑地伸手,拉上窗户与窗帘。回过身时,他听见走廊里的门似乎响了一声。

  林槐向那边猛地回头看去。

  空无一人。

  他沉浸在方才的所见中,一时忘记了观察外界。当他再次从自己的想法中清醒过来时,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听见了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

  堪称诡异的窸窸窣窣声从门口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林槐猛地看过去,却只看见空空荡荡的走廊。

  “什么?”他低声道。

  他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直到突然有一样东西,搭上了他的肩膀!

  林槐就在那一瞬间反应,伸手将那东西拍掉!

  “哎哟哎哟,痛痛痛痛!!”熟悉的惨叫声在他的身边响起,“你怎么突然打我?疼疼疼!!”

  林槐怔怔地回头,在他的身边,此刻楚天舒出现在那里了。楚天舒握着自己的手,一副被打疼了的样子。灯光下,楚天舒的影子映在墙壁上,而他则看向林槐,一边甩手一边道:“咋的了?怎么看我回来了,跟见了鬼似的?”

  林槐死死地盯着他:“你从哪里进来的?”

  “门,不然呢?你当我是怪盗基德吗?”楚天舒嘴贱了一句,接着,他蹲下身,在林槐的眼前晃了晃,“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走神?”

  他晃着手,满脸的关心。林槐却只是看着他——从上往下地看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身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可他看了许久,楚天舒还是只是楚天舒。这下担心的人变成了楚天舒了,他用手摸了摸林槐的额头,道:“到底咋了?”

  林槐摇摇头。他指着旁边的香水瓶道:“我刚才问了那瓶香水。”

  “哦,那瓶香水?不好闻。”楚天舒道。

  他见林槐迟迟没有回话,脸色严肃地问他:“怎么,你觉得那瓶香水……很好闻?”

  “不知道。”林槐说。

  楚天舒停下动作,他顿了一下,伸出手,拿起了那瓶香水。

  他小心地将香水盖拧开,一手拿着香水,另一只手开始在开口的上方,不断地扇风……

  林槐:??

  楚天舒:“这叫扇闻。”

  楚天舒扇闻了一下,原本严肃的神情也微微恍惚了起来。他握着香水,看向了林槐的方向。

  不过很快,他放下瓶子,拧好盖子,捏住自己的鼻尖。接着,他从包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了一样东西来,将它拧开,并在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

  只在他打开那个坛子的瞬间,一股究极的恶臭,便向着整个室内袭来。

  如果非要形容这股臭味的话,大概是炸了全宿舍的下水道以及厕所,经历发酵,才能拥有这样的气息。

  楚天舒:“啊——阿嚏!!靠!!好特么臭!!!”

  在发出这段很不文明礼貌的抱怨后,他终于哆嗦着将那坛子盖好封上,又放了回去,顺便把它推得远远的。

  林槐:??

  他看楚天舒如临大敌的模样,眉头抽搐道:“这是什么东西?”

  “泡发的腌制酸笋。”楚天舒回答得很快,“螺蛳粉的重要原料,还有一点鲱鱼罐头……”

  林槐:………………

  楚天舒:“我时常用这个,在多种多样的气味王国里,来清醒自己的大脑。”

  林槐露出了极为嫌弃的表情。楚天舒耸耸肩,一身臭臭的回到林槐身边。他想了想,道:“今天香水的味道,确实比之前香了很多,多了点儿好闻的玫瑰味,而且……”

  林槐:“而且什么?”

  楚天舒:“而且,让我有点儿想睡你……别打我,疼疼疼!!”

  ……林槐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楚天舒挠挠头,道:“奇怪,味道怎么变了,是里面的酒精发酵了么?按理说,今天应该没我们之外的人进来……等等,这锁谁掰开的?”

  林槐:“我掰开的。”

  楚天舒:“哦。”

  林槐:“对了,箱子的密码是什么?”

  楚天舒毫不犹豫:“四个八。”

  林槐:………………

  “你、好、土、啊。”林槐发出了控诉的声音,“为什么是四个八!!”

  楚天舒:“大概是因为,在蒸汽朋克的世界观里,里面的npc大约是不知道‘八’这个数字的读音是等于‘发’的?”

  林槐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楚天舒又抓了抓自己的下巴,看向林槐道:“你今天有往香水里放什么东西吗?”

  林槐想了想,不知怎的,他居然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有吧?”

  楚天舒怀疑地看着他:“没有,真的没有?”

  “……不知怎的,我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林槐虚着眼道,“等一下,我把眼睛挖出来检查一下,不知怎的,总感觉好像把眼睛泡进去过……”

  楚天舒:“……靠!!你以为你是变形金刚吗!!你没事泡眼睛干什么!!”

  ……林槐最终还是检查了一下,由于场景略有些不符合晋江,为了避免来自高等位面的奇异力量打击,作者在此处不再赘述。最终,他完整地对楚天舒道:“我应该是没有泡进去过。”

  楚天舒坐在旁边,虚着眼看他:“哦。”

  林槐:“?你怎么了?”

  楚天舒:“在你的男朋友面前,你给我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啊!!就算是厉鬼,也不要这么玩自己啊!!”

  林槐抽了抽眼角,他抚着太阳穴道:“不知道怎么,总觉得今天有些奇怪,眼睛有些不舒服……”

  “我觉得今天跟了你一个下午的那个小男孩的眼睛更不舒服。”楚天舒站起来,开始用热水泡毛巾,最终,他拿了一张热毛巾来,敷到林槐的脸颊上,“擦擦脸,我们睡觉了。”

  林槐被他擦得五官缭乱:“……??我发现你进了这个副本之后就对我特别殷勤?”

  楚天舒:“有吗?”

  林槐:“你确定你自己不是什么变\\态美少年正太萝莉控吗?”

  楚天舒:“那你也可以顺便控一下御姐。乖,头发撩起来,给你擦擦脖子。”

  楚天舒半蹲在林槐面前,给他仔细地擦脸。离着很近,林槐看见他垂下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异常浓密的、微微卷翘的头发。

  在他的身后,映着他专注的影子,那是一道黑影,而林槐发现,楚天舒的腿真的很长。

  直到……

  啊看见属于楚天舒的黑鹰上,鼓起了一个包。

  先是一个包,然后是另一个包,再一个……许许多多的包像是蘑菇一样,如云般出现在他的影子之上,整个影子就像是增生的某种组织、某种孢子聚集体,开始迅速地分裂扭曲,重力失衡,溢出膨大……

  “怎么了?”

  温热的毛巾还在他的脸上,林槐死死地盯着正蹲着,给他擦脸的楚天舒。

  那张美好光滑的脸上,此刻也长出了孢子。

  第一枚孢子是在眼角,它由一个小肉粒,迅速地膨大。第二枚孢子是在嘴角,它鼓起来,边缘带着更多的孢子。

  然后,是太阳穴,是耳边,是脸颊,是这张属于楚天舒的脸的,所有部分。

  而那张黑洞洞的口还在说着:“怎么了?”

  “怎么了?”

  “嗷嗷嗷嗷!!”

  楚天舒又猝不及防地被林槐攻击了一下,林槐的这次攻击来得很快,但他避开得也很快,于是除了脸颊上被划破了一道血痕之外,并没有受到其他严重的伤害。他向后退了一步,还好腿长,这一步退得很快也很大:“好好的,怎么家暴我??”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很快也摆出了防备的架势——很明显,方才林槐的动作是出于应激性的反应。如果林槐是真的突然失起常来,开始要打他。他也会第一时间做好和林槐战斗的准备,并想办法把他按在床上,让他冷静下来。

  林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看着“楚天舒”的脸颊,在他尖尖的指甲刚刚划过的地方,有诡异的绿色液体,正在流下。

  那是很奇怪的绿色液体——亮晶晶,里面似乎还有着小晶粉一样的东西,却很芳香,很芳香……让他忍不住,想要凑上去,吞噬。

  他要撕裂这些孢子吗?

  像是有一股冷水从他的头浇到脚。林槐从猝然的恍惚中清醒过来,他再次回到世界,所看见的是再正常不过的室内——和正常的楚天舒。从楚天舒脸颊上的伤口里滑落的,是很明显的、鲜红色的血液……

  而不是什么,金绿色的汁液。

  而他被映照在墙壁上的影子,也无比地正常——没有孢子、没有崩裂、没有扭曲——什么都没有。只有短发细腰,腿还很长……

  “我,”林槐卡了一下,他摸了摸眼睛道,“我刚才……”

  他一时竟然有一点惶然了:“我刚才好像看错了。”

  楚天舒:……

  楚天舒没有生气,他只是向着林槐走了过来。在靠近前,他对林槐严肃道:“不介意我把你的手绑住吧?”

  方才那恐怖的景象再次出现在林槐眼里,林槐看着楚天舒,突然凑过去,在他的脖颈上嗅了嗅。

  “不介意。”他道。

  楚天舒:“?你刚才是在认人吧?是在认人吧?你不是属猫的吗,怎么还靠闻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声音里却在紧张严肃之余有了一点别样的美滋滋——林槐严重怀疑,这点有点类似于“被萌到”的心情。

  楚天舒压在他的身上,将他的两只手抓起来,固定在头上。在确认林槐在以下姿势中已经没有暴起挠他、或者杀他的能力后。他看着林槐的眼睛,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林槐:“我看到……”

  他回忆了一下,诚实道:“我看见你变成了蘑菇大王。”

  楚天舒:“蘑菇大王??那是啥东西??”

  林槐:“我看见你长满蘑菇。”

  楚天舒:……

  林槐:“很多很多的蘑菇,在你的身上长了出来。”

  楚天舒:“……你是吃了见手青吗。”

  ……楚天舒顿时露出了“有那么一点一言难尽”的眼神,他甚至在忙着捉住林槐的情况下,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嗅了嗅手腕,看了看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蘑菇。

  显然,他的手腕光洁,没有什么蘑菇。林槐被他压在手下,黑压压的眼睛向上看着他。楚天舒伸出两根手指,从两边,捏了捏林槐的眼睛。

  “你应该是眼睛出了毛病。”他诚恳道。

  林槐沉默了一下,道:“不知道为什么……”

  楚天舒:“嗯?”

  林槐:“你明明说的是实话,我却很想打你。”

  楚天舒:“……”

  “可能是在这个副本里撞上了某种诅咒,这种诅咒混淆了你的视线,让你看见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甚至让你,将眼前所存在之物,看成是诡异而恐怖的事物。”楚天舒解释道,“不过目前还不知道,这种功能到底是只针对于我,还是针对于你所看见的任何事物。不过——”

  他耸了耸肩道:“反正——总之——我的建议是,以安全为上,假如你看见任何类似于敌人的东西,不要担忧是不是幻觉,不要犹豫,直接——”

  他比了一个手势:“杀过去。”

  林槐:???

  “毕竟,你没有办法分辨出现在你眼前的,到底是被你看错的正常之人,还是以真正的诡异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的怪物。要想辨别这一切,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还会消耗你大量的时间。有时候先发制人,就是这个意思。”楚天舒道,“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直接动手得好。”

  “啧,你有没有考虑过,一旦我按照你的说法,选择对我看见的所有诡异之物动手,那么最容易首当其冲的那个人,就是你。”林槐虚着眼道。

  “是啊。”楚天舒点了点头,他道,“如果我是这个游戏里的反派怪物的话,我也会选择以我的形象,来接近你,所以,我……”

  林槐:……

  楚天舒:“我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呵呵。”

  ……直到此时,他居然还露出了一个略带一点自恋的自信微笑。林槐抬起膝盖就给了他一脚。

  “万一你被我打死了怎么办?”林槐道。

  “那不可能。”楚天舒很潇洒道,“我建议,在接下来的旅程里,由于你突发异常的眼睛,你每次见我时,都先和我打一架。有了这个做确认,我们之间就万无一失了。”

  说着,他拍了拍林槐的脑袋,林槐想了想,说:“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要不,离我远点?”

  “为什么?”

  林槐:“这样你比较安全。”

  “这样你比较不安全。我需要每天确定你的情况。”楚天舒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说完,他拍了拍林槐的脑袋道,“好好睡觉,休息了,别想那么多。”

  林槐:……

  楚天舒:“有眼无珠而已,多大点事儿。我加紧点破副本的进度,你先隐忍几天,过几天,咱们龙王归来。”

  楚天舒这语气真是心大,就好像这真不是多大点值得一提的事似的——倒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心大,还是只为了安慰林槐。

  “咱们上\\床睡觉,明天一早,我还要去调查呢。”楚天舒把他搁到了床上,“晚安。”

  林槐虚着眼道:“……我只是眼睛出问题了,又不是瞎了。”

  楚天舒按了按他的脑袋,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笑。

  这一夜林槐很晚才入眠,他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寻思着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模式。

  第二天一早他要是醒来,看见睡在身边的人是一堆蘑菇大王,又或者泥巴大王,甚至于触/手大王……那他到底要不要暴起,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揍身边的人一顿呢?

  要是揍错了,楚天舒得鼻青脸肿。要是犹豫没揍,要是蘑菇涌到了他的身上了,那该怎么办?

  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林槐感觉自己有点儿胃痛。

  “算了,”他嘀咕道,“还是揍他一顿吧。”

  可林槐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起来——

  他只看见空空荡荡的房间。

  房间里,床上,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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