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_攻略殿下成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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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四十二章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齐芯竹心想,怪不得那阮家大姑娘在方才连半点面子都不肯给,原来是有着这层缘故在里头。

  她有些气闷,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有的人如此好命,不仅生来拥有旁人望尘莫及的尊贵荣宠,日后还能再上一层楼,当真是天道不公。

  她把这些情绪带了几分出来:“这事……是已经板上钉钉了吗?没有转圜之地了?”

  顾婧柔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轻笑:“怎么,妹妹是想去争上一争?”

  齐芯竹脸一红,讷讷道:“自然不是,我哪里是那等不知高低之人。”

  “我只是——只是觉得,阮家已经嫁了两位公主,出了一名皇后,得封一公一侯,若再出一位皇后,陛下……不会觉得他们太过坐大吗?”

  顾婧柔思忖半晌,缓缓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陛下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擅自揣测的?”

  顿了顿,又接着道:“而且,就算陛下觉得不妥,六殿下恐怕也还是会娶她。”

  齐芯竹不解:“为何?他没有必要以正妻之位来拉拢阮家吧?”阮家本就是他的外祖家,不管他娶谁为妻,都会站在他那一边。

  后者惊呼低喊一声,躲闪不及,竟也从地上抓了一把雪,砸向对方。

  她想起去岁新年的一件事,她跟随家中长辈前往太后宫中贺岁。当时,安平长公主也在,本该在对方身旁的阮问颖却不见踪影,太后问起,答是前往含凉殿,找表哥玩去了。

  影影绰绰的招式之间,茜色的梅花花瓣纷纷自枝头飘落,像下了一场飘香溢雪的雨。

  顾婧柔站立在回廊里,远远望着他们,就好像在看一幅画。他们是画中人,她是画外客。

  在去的途中,她还好好地犹豫了一番,要不要给那阮家姑娘一些提点,别稀里糊涂的被当作筹码送了出去。

  六皇子舞得认真,劲衣猎猎,丰神俊秀。

  她自然是不想去的,但推脱不得,只能领命。

  顾婧柔知道含凉殿住的是谁,也知道对方口中的“表哥”指的是哪位。

  在那里,六皇子正给阮家的姑娘舞着剑。

  那一幕情景看得她提起了心,生怕六皇子因此而动怒。

  然而,等她到了含凉殿,才发觉之前的一切都白想了。

  又或者人家心里其实门清,就是冲着六皇子妃的位置去的?毕竟怀着这等心思的姑娘家不在少数。

  她领着一行宫女,在通禀来意之后被带到宫殿的后苑。

  而她也不遑多让,意料之中地被太后遣去给含凉殿送点心,美其名曰“柔丫头过去关照关照,别让他们两个玩疯了,冻出病来”,实则是想让她趁机从中作梗,坏人姻缘。

  大地,白雪,梅香,一双人。

  阮家姑娘看得认真,红裙流霓,如花似玉。

  顾婧柔没有立即说话,半晌,才望着外围山间层林尽染的红枫,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怜那位阮姑娘比她还小两岁,不知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亲娘卖了。

  这份感觉维持的时间没有多长,六皇子把梅枝舞到一半,忽然往下一挑,将地上的雪抄了起来,往那阮家姑娘的身上扬去。

  那个时候,她还在心里冷笑,想着所谓的巾帼红颜也不过如此,这么早地就把女儿推了出去,想以此来换取更长久广阔的荣华富贵,就像她家里人想要做的那样。

  更准确地说,是在舞梅枝。

  皇室中人可以随意与人玩笑亲近,旁人却不能反过来这么做,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恼了,此乃为人臣子的最大本分。

  然而,六皇子却没有一点不满,甚至绕着梅花树丛玩起了捉猫游戏,把阮家的小姑娘逗得跺脚顿足、越发生恼,最后还是自个儿上前赔了罪,一直哄到对方重展笑颜为止。

  那是顾婧柔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

  也是她第一次明白,“青梅绕竹马,两小无嫌隙”这一句话的意思。

  其时,二人的身量尚未完全长开,虽然从外表上看去很般配,但谈不上多少情长意短,不过是小儿女之间的玩闹。

  可当她察觉到从六皇子身上溢满出来的欢喜时,就确定了,对方以后的心仪之人只会是那阮家的小姑娘。

  因为没有人在拥有如此美好的回忆之后,还能喜欢上别人。

  妻子倒不一定,毕竟这种事情需要考量的因素有许多,但已经和她无关了。

  她顾婧柔别的可以忍,唯独将来要嫁的夫君心中另有他人这一点忍不了,而且她也没想过要嫁给他。

  无可否认,她在最初对六皇子怀有过倾慕之心,这也很容易理解,谁不希望自己将来的夫君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可以给自己最大的荣宠、最高的地位呢?

  可自从她与对方在太后宫中第一次见面,她怀着一半抗拒、一半憧憬的心情,缓缓抬眼看向他,却只得来了一道轻慢漠然的目光之后,她心里对他的那一点隐晦倾慕就消散了个彻底。

  也许这在旁人眼中算不了什么,六皇子出身尊贵,得帝后宠爱,心高气傲是自然的,不能指望在头一回见面就得他另眼相看,需徐徐图之,这也是她的几位长辈告诫她的话。

  可她就是忍不下,尤其是对方看向她的那一眼,如同看着跳梁小丑,仿佛把她们一家的盘算和她的心思都看穿了,暗藏着讥嘲,让她面颊发烫,只觉羞耻。

  从那之后,她就歇了全部的心思,长辈让她做的相关事情她能推的就推掉,推不掉也只当个耳聋目盲之人,做完送东西、传话等这些表面功夫就走人,反正六皇子也不会在意挽留。

  及至那一回看见对方和阮问颖相处的情景,更是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不论家中长辈如何耳提面命甚至责骂呵斥,她都不为所动,终于在长达一年的抗争后迎来了彻底的消停。

  这些缘故,齐芯竹都不知道。

  她只能从顾婧柔的言语里推测,对方似乎并不失落于无法嫁给六皇子,对那阮问颖也没有什么嫉恨,遂说了两句常例的打抱不平之话。

  “我也真是不明白了,那阮问颖纵使长得沉鱼落雁,也非长安城里头一份,性情又刻薄尖酸,半点不相宜,比不上姐姐分毫,六殿下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顾婧柔幽幽道:“谁知道呢,也许六殿下就是喜欢她这副模样,又或许她在六殿下面前很是贴心,与对我们不同。且此事的确是我不占道理,她责问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才不是。”齐芯竹握住她的手,“这件事明明是你那四叔的错,她若当真明白事体,就不该迁怒他人。”

  顾婧柔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算了,不讲这些了,讲得我心烦。”

  齐芯竹应声:“好。你也别太为家里的事烦心了,我们不是说过吗,要一起科举,一起入仕,成天为这些事情烦扰,如何念得进去书?我看啊,倒不如撒手不管,还能少些事端。”

  说来也是无心插柳,顾家现任当家为顾婧柔嫡母,虽然在朝为官,却没有想过把嫡长女往这方面培养,只想让其攀上六皇子这根高枝,借后者的力让顾家平步青云。

  然因六皇子势必会继承大统,想要成为他的妻子不能不懂朝堂之道,顾婧柔遂自小接受相关的精心教导,使她不同于其他人懵懂,知晓家中面上光鲜、实则内里尴尬的颓势,生出了想要入朝为官的心思。

  先前,她碍于长辈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无法贸然下场,如今家里人好不容易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用她再待字闺中,她自然是要科举取士,一展身手宏图,襄助家族。

  她缓缓笑着点头:“不错,我是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若我有幸高中,这顾家是由我继承也好,给我那不成器的四叔也罢,都再与我无关。我也可以苦尽甘来,无论是招婿还是嫁人都不用再看家人眼色。”

  齐芯竹道:“正是这个道理。”

  她不无羡慕地哀叹:“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我父亲是个老古板,祖母也传统守旧,想着让我早早嫁人生子。幸好我的书念得不错,父亲指望我在朝中帮他一把,才暂时押后了我的亲事。”

  “就是这,祖母还万分不满,觉得父亲是在和我一起瞎胡闹,成天嚷嚷着要给我立规矩,让我抄写孝经呢。”

  “食古不化,理她作甚。”顾婧柔道,“这两年你沉下心备考,到时一朝得中,有了官身,他们纵是再想管你也管不住,有本事上本都察院参奏你不孝,看看最后是谁被申斥丢脸。”

  齐芯竹听了,脸上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好,我都听姐姐的。”

  反倒是顾婧柔的眼底出现一丝愁绪,叹息:“你只消下场去考就可,我要顾虑的却有许多。”

  “首先就是阮家的那位大姑娘。她家与我家素来不睦,如今又多了这样一桩事体,将来她入主长生殿,我可该如何在她手底下站稳脚跟,有所作为呢?”

  虽然帝后对在朝为官者都一视同仁,但一般而言,女官还是前往长生殿的多,晋升比较快,相应的,得到长生殿主人的青眼也很重要。

  然而以顾家与阮家的关系,以及阮问颖先时对她的态度,顾婧柔不觉得她能在对方那里讨到什么好处,别顾家的颓势没有挽回,反倒更加衰落了。

  齐芯竹毫不在意:“将来长生殿的新主人是谁还不一定呢,姐姐不必太过担心。”

  “且就算是她又如何?皇后殿下是她的嫡亲姑母,长生殿在其治理下快被闲置成了普通的后宫寝殿,朝臣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去处,她与皇后同出阮家,能强到哪里去?”

  顾婧柔道:“可她师从宜山夫人——”

  齐芯竹撇撇嘴:“皇后殿下当年难道没有拜过师吗?才名和贤名可谓远扬,仪态气度更是堪称天下女子典范,还不是在朝政方面一团糟?可见这才干能为啊,和学识品行是无关的。”

  顾婧柔还是有些疑虑,心想,若皇后果真这般无能,当初是如何给南顺侯翻案的呢?

  但她又想起祖母对此一事的评价,说对方是“枕边风吹得可真好”,陛下是“被那狐媚子给迷惑了,有了妻子就忘了娘”。

  毕竟陛下对皇后一往情深是尽人皆知的,后者鲜少涉及朝政,难得一次插手,陛下势必要给个面子。

  南顺侯又为先景穆太后子侄,与阮家沾亲带故,便是为着这点,陛下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想到这里,顾婧柔放下了心,微笑颔首:“也是。”

  齐芯竹跟着笑:“正是正是,瞧她方才对姐姐的模样,就是不懂朝堂之事的。宜山夫人送呈邀帖给你,已是表了态,她却还在这上面纠缠不休,岂非愚钝之举?”

  秋风袭来,飘起阵阵桂花清香。

  阮问颖掩着帕子,浅浅咳了两声。

  “颖姐姐,你怎么了?”徐妙清关心询问,“可是着凉了?赶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她边说边招呼侍女倒碗热茶,并寻些热腾腾的点心来。

  “不过八月秋风,暑热还未散尽,如何会着凉?”相比起她的关切,阮淑晗要泰然得多,笑吟吟瞥了身旁人一眼,道,“我看呐,说不定是有人在念叨着她,就不知是好话还是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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