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_弃女倾城:菡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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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放心,我屋里的人嘴都紧得很。”没出息。

  “我不是那个意思。”慕容傲眼里又开始泛水光。

  “我不会动她,我没那个资本。”意思是我会让有资本的人动她。

  “这几天长安城里都在传。”慕容傲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快要听不见。

  “什么?”

  “白家二小姐白菡萏卷入江湖是非,千鲤湖一役被歹人劫持,救回时……已经……失身。”

  我愣了下,莞尔:“看来,想毁我的人不少。”

  “落尘寰差点杀了我。”慕容傲唇角含笑,漫不经心。

  “为什么?”为什么是‘差点’。

  “我对他说,那日你被下了色种,而我救了你。”

  我抬眸看他,这话很有技术含量。

  “我对他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三十六计砸上慕容傲的脸,他躲都没躲。额上被砸出一道红痕,我看着都脸疼。弱柳抽了口冷气,垂着脸退了下去。

  明明能躲过去却不躲,早知道我应该上刀子。我顺手抽一本书继续看,懒得搭理他。

  慕容傲摸摸额头,脸皱了皱也没发火,挑着眼角看了我半天,突然就笑了。唇角微微扬着,很羞涩的弧度。

  “你默认了。”

  其实我那一下子真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他不爽。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没错,我默认了,就没有必要再去如果,再去假设。和慕容傲不过是做了场交易,他是商人,他有他的算计,一万两买一个我不在乎的名节,我不亏。我给了他时间,让他计算这场戏的成本和利润,在我看来完全亏本的情况下,他义无反顾的演,演给自己喜欢的女人看,演给他自己看。只要不损害我的利益,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莫子萱连这一步也能算到,那她就是绝顶的聪明,可惜,她不够档次,我从不小瞧她,也不高估她,单纯和愚蠢也不是捆绑销售的,虽然偶尔会搞促销。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想出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法子也不容易,虽然是搭了鬼域的便车。

  莫子萱赢了,在慕容傲答应她带我走的那一刻她就赢了。她利用了慕容傲对她的喜爱和慕容傲的洁癖,或者不能说是利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傻子都不会干,因为傻子不会数钱,而爱惨了的那个人,会。

  慕容傲砸钱给她铺路,只是莫子萱不会领情。这是他们的戏,慕容傲是导演兼职男二号,莫子萱是编剧兼职女一号,落尘寰是男一号,而我是个跑龙套的,闲来无事在慕容傲身后站站,然后拿着我的一万两银子走人。

  我死,无关紧要;我活,也是残花败柳;够歹毒。只是女人一旦爱疯了,除了所爱之人,再看不见其他。似乎,到这一步,那一夜黯淡的月,噬魂的药,都成了繁华背景里可有可无的一笔,无用得可笑。

  我默认‘我输了’,我给了你们时间胡作非为,给了你们时间苟延残喘。我很抱歉,没有通知大家一声,我醒了。

  无忧苑

  装修清雅的房间早已面目全非,桌不桌,案不案,帛锦碎裂,玉石俱焚。唯一完整的是男人手中的白玉酒壶。清寒的月色自门窗缝隙中钻入,残破在满地狼藉中,攀不到,那暗夜里紧贴着墙角的妖孽失魂,爬不上,那黑影中依着墙根的温雅落魄。

  莫子忧兀自仰头再灌一口烈酒,琼浆溢出嘴角,顺着脖颈滑入早已湿透的前襟。半阖的眼中是早已被酒精控制的空洞迷茫。

  落尘寰安静地坐着,白色碎玉被握在拳中,妖娆的红放肆其间。凌乱的墨发掩盖住那双始终看着墙角的眼,唇角却是微微向上扬着,无力地扬着。

  想要掌控,想要一切都按自己希望的发展下去,却终究,遗落了。

  莫子忧瑟缩,脑中不断回放。碧落黄泉间,五月,无端地冷。暗鬼带回她的消息,欲言又止的表情被自己无视,他料定,她不会有事,不能有事。碧色中的一抹苍白,慕容傲小心翼翼的地策马,手臂圈在她腰际,占有性地圈抱。指尖猛地刺入皮肉,一场逃亡,为何,如此洁癖的男人为何这般亲昵地对她。

  她那般安静地靠在那个男人怀里,虚弱地不堪一击。哪里错了,他理不清,昨夜就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掌控,哪里错了。

  慕容傲颈间的痕迹,欢爱过的痕迹。

  落尘寰再一次握紧拳,手痛,却痛不过心。‘她被下了色种,而我救了她。’‘色种……,我救了她。’‘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流云出鞘,他恨。慕容傲躲开一式,凌烈地看着自己的眼。是指责,是控诉,是不屑。他连杀了这个男人的资格都没有,鬼域来袭,他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挡在她身前,为何救她离开的不是自己,为何就没有想到,冷血阴狠如端木渊怎会放过她。顷刻,他连抬手都成奢望。

  已经三天了,她依然昏睡,而现在他连站在她床边对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有什么在慢慢啃噬心脏。

  轻轻地扣门声响起,一如所料地没有任何回应。

  “楼主,莫堂主,白姑娘醒了。”

  渊王府,冥殿

  森冷,一如它的主人,夜明珠光明亮其中,终究是缺失了暖,再灼灼其华,明亮照人,也只是照亮了眼眸。

  红帐垂落,了无声息。冥殿侧殿中,端木渊正襟坐于书桌后,桌案上,堆积着明黄色的折子,端木渊一本接一本地翻看,合起时决定它们的去处。白玄绎侧立桌边翻看着手中的纸笺,心情不错。

  “如王爷所料,鬼域被天下楼一夜覆灭,王爷安插在鬼域的人都已撤回,等待王爷发落。”

  “能用的归入王府暗卫,其余赐死。”

  白玄绎翻过一张纸笺

  “王爷,裴染将军护倾城公主銮驾,三日后抵达京城。”

  端木渊充耳不闻

  白玄绎再翻过一张纸笺,看了看,面无表情地翻过。再一张。

  “王爷,吴家少主来京城了。”

  “江南吴家?”端木渊抬眸,淡漠地看着白玄绎,在接触到白玄绎肯定的眼神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端木渊收回目光,依进太师椅中。右手拇指与食指捏住眉心,轻轻按压。眼眸阖起,疲态瞬间蔓延。

  “王爷……”白玄绎担忧,语调微颤。

  “吴家少主可有什么动作?”

  “吴家少主已经买下了绛紫楼左右两间楼阁,并有意收购海涵楼和绛紫楼。”

  端木渊双眼猛地睁开,紫眸蒙冰,冰冷异常。吴家少主的消息占据了端木渊的全部思维,忽略了白玄绎紧握的右手,其中,一张纸笺暗藏。

  东宫

  夜,深沉。

  东宫深处,一盏青灯照亮不大的密室。

  墙外巍巍殿寝,明黄颜色,随处可见。暖玉铺地,金石为柱,诺大的寝宫被无数奇珍异宝装饰得富丽堂皇,金纱曳地,九重纱幔后,一张镶金嵌玉的龙床却无限寂寥。

  墙里一眼望断,素白满室,无限放肆。一把木琴,一幅画像,却足以填满一个人的心。画像上的女子白衣白裙,回眸一笑,镜中花落,水中月碎。木琴前,男子闭目摇琴,按拨捻勾间,一曲长相守流泻而出,弦弦动人,音音传情。

  “傲。”

  我合上书册,看着慕容傲,慕容傲有点恍惚地抬头,手中的三十六计‘啪’地掉地上了。

  “你知道吧,刺杀我们的人。”我倾身,勾起慕容傲脚边的三十六计放回他手中。

  “鬼域。”慕容傲蹙眉,有些反感:“江湖上最隐蔽的杀手组织。”

  “与天下楼有仇?”

  慕容傲摇头:“鬼域杀人,只看钱多钱少。”

  “金主是谁?”

  “渊王。”

  “噢?为了什么。”

  慕容傲看着我,很诚实地答:“你姐姐,白芍药。”

  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勾唇浅笑:“夺妻之恨?”

  慕容傲别开头去:“或许。”

  为了白芍药,又何必等到现在,白芍药,你的利用价值死了都在体现。我不是不相信你的美貌,不是不相信你的手段,只是端木渊这人太无情,我看不出,看不出他爱你。

  “诱因,要杀不会等到现在。”

  “楼兰公主倾城,端木渊将要过门的王妃,在上京的途中被人下了色种。”

  “天下楼做的?”

  慕容傲摇摇头:“不是,但是据说从刺客身上搜出了天下楼的令牌。”

  “所以这次的刺杀和下药表面上是端木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暗地里是有人坐山观虎斗,想坐收渔人之利。”端木渊不像那么蠢的人啊。

  鬼域,明里,是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暗里,不过是一群视财如命的无魂鬼。鬼域有组织无纪律,只要给得银子够,皇宫他们也敢闯,地狱或许早就下了,真正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刺杀天下楼主,需要多少银子?又为何要给莫子萱下药?既然要杀,为何来的刺客并未全数服用噬心散?阎火又为何要杀我?现在想想,那两刀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刀刀致命。无缘无故,似乎总有人希望我不好,希望白菡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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