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_弃女倾城:菡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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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公子,除了这兰厅被人包下了。其他三间随公子喜欢。”

  辨了下方位,我抬手指了指竹厅。

  “公子请。”

  碧玉为主白玉为辅,沉香木榻,紫檀嵌灰云纹白玉八仙桌,青色纬纱悬于四壁,几盆文竹盆景点缀。不错的房间,我满意地点点头,对身边的伙计道:“只上绛紫楼最好的菜品,一式两份,一壶上等的女儿红一壶西域菩提血。”

  “好嘞,公子还需要什么特别的服务吗。”伙计说着鼠眼瞟向门外垂首而立的女子。

  “不用了,让她们在门外候着吧。”

  “好好好,公子稍等。”伙计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我吐了口浊气,抬手揉着我脆弱的太阳穴。竹厅的位置处于绛紫楼向西一角,视线极好,两扇依着沉香榻的大窗大敞着,正好能看见对面的海涵楼。我依着窗棱俯视长安喧闹的大街,穿着各色衣裳的行人,或形单影只,或携家带口,各式马车软轿来回穿梭,偶尔发生小小的擦撞引得周围路人唏嘘不已。

  绛紫楼上菜倒是挺有效率,不过一刻酒菜已上齐,盘盘盆盆一共一十八样,皆是珍馐美味。

  “劳烦,请把跟着我的人都叫进来。”径自倒了一杯菩提血。

  “是。”一位暗影击掌三声,两道黑影从不同的角度窜了进来,四人齐齐单腿跪立于榻前。

  “无需多礼,几位大哥请起。”轻轻扫过几乎一样黑的脸,我在心地叹息了下,怎么就晒成这样。

  “今日在霓裳羽衣遇见渊王殿下的事还劳烦几位大哥莫要告诉落楼主和莫堂主。”

  四位暗鬼垂首而立,面露难色。

  “毕竟是小事,况且什么也没有发生不是吗。”浅淡的笑容浮上唇角我看着酒杯中另人沉醉的红色:“毕竟是有关女儿家的面子问题,还请几位大哥高抬贵手。”

  “这,若主子实在为难,我们不说便是。”

  “多谢。”我轻点了下头,看向外面一桌的酒菜:“几位大哥辛苦了,坐下吃顿便饭吧。”

  依然是刚才回话的男子回道:“主子的美意我们心领了,不过……”

  “多虑了,天下楼就在斜对面,几位大哥大可放心。再说菜都上齐了,没有退的道理。不过是桌饭菜,与一般的饭菜并无不同,几位大哥莫要推脱了。”轻皱了眉心

  四位暗鬼互相看了眼,齐道:“谢主子赏赐。”

  中间的一层纱幔挑落,隔开了两边的视线。我仰头饮尽一杯,苦涩而甜美,西凉国的菩提血,浓郁醇厚算是葡萄酒中的烈酒了,最出名的却是它的颜色,诱惑人的红色,如新鲜血液。

  执起金筷夹起一片鹿肉送近鼻下,好香,放入口中轻轻咀嚼,鲜嫩多汁,不自觉地笑开。倒了一杯红酒,饮尽。原料上呈,火候也控制得很好,调味的芡汁更是妙不可言。可是,多加了味罂粟。

  天下楼的大门便在斜对面,倒是比我想象的高调许多,玄色牌匾鎏金字,三重楼阁两回廊,那里面我还从未去过。

  一辆马车在天下楼门外缓缓停下,车帘儿撩起,笑靥如花。我的角度正好看见女子仰起的笑颜,小美人儿一枚,一双灵动大眼睛满是好奇地打量着长安的繁华,一身水蓝衣裙飘逸旋展,干净如灵涧仙子。一声兴高采烈的呼唤,轻灵灵地自喧闹之上飘过,落进我耳中,混乱了气息。

  “尘寰哥哥。”水蓝绽放,青丝飞扬,女子自马车上跃下,三步并作两步,撞入一温暖的怀抱,那里真得很温暖。

  落尘寰依然一身玄色衣衫,将那一汪水蓝圈入怀中,妖孽的侧脸扬起绝美的弧度,温柔如水。落尘寰你真得美得像个妖精,一笑倾城。我仰头灌入一口红色的酒汁,好苦。

  “萱儿,你眼里怎么一点没我这个大哥。”莫子忧佯装生气,却是满脸幸福的笑。

  “大哥。”银铃般地笑声落入莫子忧怀中,好美的笑声,那般无忧无虑。

  “萱儿,乖。”温柔的手掌揉乱女子的发髻

  我抬手勾落窗边软纱,醉人的青色流泻而下,模糊了所有人的脸。依回案几,执起汤匙舀起一勺燕窝,很好喝。

  十七八岁,应该是那个样子吧。无忧无虑,纯洁善良,会甜甜地喊‘尘寰哥哥’。清澈的眼瞳看一眼便知道她小小的心思,所有的感情都写在脸上,一笑解千愁。

  闭上眼,又睁开。我为自己倒酒,一杯又一杯,一杯比一杯苦涩。

  凝望着杯中的鲜红,我突然想起多年前,翡冷翠碗中的红更加耀眼夺目。一见钟情我从来不信,但是我的确是用自己的生命将他自鬼门关前拉了回来,然后他离开了,于是五年来我依然清冷如初。罢了,其实白菡萏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半粒沙子。

  枕着窗棱,我轻轻地哼唱“长安月下,一杯清酒一束桃花……”没有吃改变声音的喉药,我的嗓音很软带着丝沙哑。

  与竹厅一墙之隔的兰厅内,端木渊依窗而坐,这个角度能看见巍峨的宫墙。手指翻过一页,看着账本上的数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渊王殿下,这个月各家商铺的收益都很不错。”绛紫楼的掌柜的忍不住又擦了把额上的汗。

  “是吗,对面海涵楼的生意一样也很好啊。”似是一句玩笑话

  掌柜的猛地跪了下来,膝盖骨敲击着地面‘咯噔’一声,肥厚的手掌刷上自己肥肉横生的脸。

  无视于跪在地上自残地掌柜,端木渊看向一边的白玄绎。

  “玄绎,过两日让你爹来见我。”

  “是。”

  端木渊又拿起一本帐薄翻看,翻过几页,耳中飘进女子的歌声,若有若无,优柔婉转,心神不由一动。

  “住手。”

  掌柜的如临大赦,忙跪拜谢恩。

  ‘长相守它是啊……明媚后……诗啊。’

  端木渊侧耳聆听,梦中呓语般的歌声。

  “玄绎,你听见歌声了吗?”

  白玄绎有些不解地看了眼闭目倾听的渊王爷,他什么也没听到阿。

  “回王爷,玄绎什么也没听见。”

  ‘我像闻到……蜂啊,爱上你。’

  “可本王似乎听到女子的歌声。”

  “禀王爷,或许是斜对面花街的芬芳阁,听说芬芳阁出了位妖精一般的花魁,尤其是有副好嗓子,一曲清歌仿若天籁。”掌柜的谄媚地笑着。

  “噢?”清幽的歌声已不再,端木眼垂下眼眸,继续翻看手中帐薄,过了半响,淡道:“玄绎,今晚去芬芳阁。”

  芙蓉帐内,两个女人

  飞天看了眼浮雕双莲纹紫檀木盒,定定看向一边盘腿而坐的自家主子。

  “主子,二爷来长安了吗?”

  半月一封书信,半年一次会面,自她跟在主子身边,四年来从未中断过,那个满身痞气的不男不女的女人。

  “还没。”我有些好笑地看着飞天紧抿的唇瓣,她们向来不合。

  她不清楚自家主子为何会有这样的闺中密友,两个人摆明了不是一个档次的,她也不了解那女人是什么身份,因为主子吩咐这是她的私事没必要告诉天下楼,她没法查。她只知道每次那女人来药王谷都会住上五六天,而那五六天自家主子就被她一人霸占着,主子的厢房永远都只听到她的大呼小叫,每次来时都兴高采烈带着这么一个木匣子,每次走时也是抱着这么一个木匣子哭爹喊娘,把整个药王谷折腾得鸡飞狗跳。那女人,直接被自己划进脑袋不正常的行列。

  “飞天姐姐想二爷了。”

  飞天一记白眼丢给我,满脸的鄙夷。

  “其实她挺好的。”就是小时候脑袋烧坏了

  “主子总帮她说话。”飞天看着床脚放着的案几和文房四宝,主子怕是要忙一阵子了。

  顺着飞天的目光我看了眼床脚,放着下午吩咐弱柳准备的东西,的确是要忙一阵子了。

  “飞天姐姐,我的身子没那么弱。”

  我依近飞天身边,执起她的手臂,撩开袖子,伤疤已经开始淡去了。

  “飞天姐姐要快点好起来啊。”

  “好。”

  “飞天姐姐,等长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就回药王谷。”

  飞天犹豫了下,轻道:“好。”

  “飞天姐姐,回家时我们顺便去二爷家串门吧。”

  峨眉一皱,飞天一脸黑线。我兀自笑开,挽着飞天的胳膊笑得没心没肺。

  “白姑娘。”弱柳的声音自外厢传进来

  我看着飞天笑,弱柳这会儿过来,事情我已猜了个大概。

  飞天见我并没有回话的意思,代我应道:“什么事?”

  “主子请姑娘到前厅用晚膳,府里来客人了。”

  我继续笑,我的,冰凉的手指被飞天握住。

  “白姑娘已经睡下了,就不过去了。”

  “是。”

  飞天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扯过床内的被子盖在我身上。

  “飞天姐姐,莫子忧有个妹妹你知道吗?”

  “嗯。”飞天点点头:“见过一回,是莫堂主唯一的血亲。闺名子萱,是活神仙医圣子的弟子。”

  飞天愣了下,轻道:“主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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