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_弃女倾城:菡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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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睡吧。”睡醒了,记得想念我。

  “恩。”

  满目红莲,为我怒放。我留下你的一缕青丝,缠在手腕上,伴我走过漫漫冥路。

  我抱起菡萏,小心地避开那些红莲,走入端木泽的寝宫,金纱飞卷,遣倦缠绵。挂着白芍药画像的墙后有通往皇城外的密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虽然很黑,但只有一会,他们就会来接你。原谅我,子萱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想再留在这世上,只是,我也庆幸没有那么早离开,能够在此时将你救下。

  转动抬手转动墙上的机关,你安静地沉睡,我也能感觉到那份心安。我不舍得也退后一步,我贪看你的脸却也只是静默,直到,直到,石墙在眼前重重关闭。

  我笑开,缓缓转身,花开遍地,放肆妖娆!

  你说下辈子,想做我妹妹。

  其实我并不想你下辈子做我妹妹,我想你做我的妻子!

  太子东宫,颜色陈旧的像是快要剥落,阳光穿过福气安康的雕花,碎金一般洒在地面。南墙上的琉璃沙漏依旧静默地计算时间,玩具零碎,总凑不成一副。然而奇怪的是,每次刻意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等到放弃,等到拥有新的玩具,那几乎快要忘记的一角却在曾今找过的地方出现,也似乎没那么非要不可了。

  好在,她的脸依旧清晰,只是苍白得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让人心疼。感觉,即使抱紧她,也感觉她不像是真得,总是在一觉睡醒,就失了她的踪迹,梦一样地,也想要努力记住。

  她微笑,眼角微微弯下,很容易就铭刻入记忆,再也找不到如此温柔美好的笑颜。以仰视的角度,成为此生最无力且深切的痛。

  她的手,和那个男人一样冷,却比他柔软,停在额头上,也会让人贪婪地希望她停驻。她身上的香味总是很好闻,淡淡地,轻轻的,总觉得能安神定魄一般。还喜欢,她靠在床头,柔荑托腮,缓缓道来一个不那么容易懂的故事,像唱歌一样,也总在成长的道路上慢慢跌入,她早已设下的‘陷阱’。

  “泓儿。”

  有时候也不希望因为大家都这么叫,她也才这么叫的,名字或是昵称,总觉得是应该给爱着的人们使用的,其他人都没有足够的资格。

  抬手,带着一朵小小的蔷薇花插入她云鬓中,配不上她,像我一样。

  她认真,依然微笑:“我要说的事,是关于泓儿,所以要认真听。”

  “泓儿其实不应该称呼渊王爷为十六皇叔。”

  “那应该怎么称呼。”那时觉得,唤了多年的称呼,总不可能有错的可能性,却也真得是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现在应该称呼他为父亲,过些日子要称呼他为父皇。”

  她像在说一个童话,以至于对于她话的内容,更喜欢她不快不慢,温软轻浅的声音。

  “泓儿的亲生父亲是渊王爷。”

  其实很容易懂,而的确也很容易懂,几乎是一瞬,便为那些漠视和嗤笑找到源头,原来,真得不是无中生有的事。只是,以她的方式说出来,却也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接受和放下也似乎都是一瞬间的事,好在,那个唤了十年皇叔的男人,还算疼爱我,至少,他比端木泷更爱我一些,相对的,他所做的一切,原来也不是心血来潮的善心大发。

  “泓儿,记得下次见了渊王爷,要唤他做父亲。”

  我没问为什么,专心直至地用她裁好的黑色方纸,按她教的方法叠成黑色的纸鹤。

  “姐姐想摆脱泓儿做一件事。”她说得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泓儿答应姐姐。”

  她笑,手掌展开在我面前,手心一颗黑色的小药丸:“没什么大事,姐姐只是需要泓儿配合。

  我不太明白,却也听话地拈起药丸吞下,没什么感觉,似乎连味道都没有。只是,当时并不知道,不知道他唯我的是唯一的解药,不知道她所谓的;‘没什么大事’,是要断送了她自己的性命。也并不知道,我选择的路,她便已经将其修好,给我的都是平坦。

  后来慢慢去想,也感觉她和那个男人一样,都好会算计,走一步想十步地选择了最好的路线。我真得只是配合,连阻止的能力都没有,身高,年龄,智慧,都缺陷。

  “泓儿,记得以后要听你父亲的话。”

  是不是那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将我推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好。”

  清浅的吻落在额头上,眷恋地想哭,或许那时潜意识里是知道什么的,可惜,我年纪小得不知道如何阻止,连表达出来都显困难。亲生父亲的事情很容易就被冲淡,或许那时也是私心,觉得如果那个男人赢了,我依旧会是大景的皇子。

  现在依然会想起泽,我的唯一承认地哥哥。也并不觉的,他对我都是利用,从小,兄弟姐妹里对我最好的便是泽哥哥,并不都是假装,他对我的宠,对我的关心,我想也都是真的。

  那时的脸,会让我感觉可怜,可怜他将死都不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将死,都不知站在他身边的女子早已毁了他所有的算计。父亲也好,姐姐也好,都是比他心机更深重的人,他如何斗得过他们。

  一手将我推向死亡的人,我却无法恨他,或许因为被姐姐传染,很多事,都看得淡了,恨不起来更恨不起来,明细地感觉自己不像是十岁。

  于是,在我假死的一瞬,我的父亲,大景的渊王,势必君临天下的男子,也着了她的道。她让我感受到,那个男人对我的爱,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爱,我一直想要找到的宝贝,只是,也觉得原来不是那么想要了。我听见那个男人的悲鸣,他有力的臂膀将我环抱,我却想睁开眼,看她。

  巨大的轰鸣将我震醒,一切,不都是安排好的吗,不过是在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演。冰凉的雨水顺着脸颊,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

  眼前火光冲天,红莲妖娆。我看着那个男人一步一步向前,后悔了吧,心痛了吧,想哭了吧,谁理你!想和她一起死,门都没有!

  “父亲。”多动听,硬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我看着也想笑。

  是不是也料定,我一定会唤他,而他也一定会停下,也想知道,你是为我想的多一些,还是为他想得多一些。那场大火,深刻入脑海,对于瓢泼下的人影悲恸地心脏痉挛,红莲花开,却感觉不到温暖,或是从那一刻,便成熟地懂了爱一个人的感觉。

  此后,经年,依旧反复梦见那一夜,每一次都是窒息地转醒,拼命呼吸到心脏生疼。

  偶尔也会想她为什么选择了父皇,那个男人是很好,但是,其他的几个也不算差。硬说她是因为他当初救了她,救下了他们的一双儿女,也像是在欺骗自己。我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站在局外看,不得不承认,他们合适,他们彼此懂得,那种不需要言语就可以传达的感情,童话故事一样的完美,是我最望尘莫及的事。

  我想,她应该也是爱父皇的,没那么多,却比对我们任何一个都依赖。她在父皇身边会有乖巧可人的样子,偶尔会因为父皇一句话,痴痴地笑开,有时甚至错觉她是个孩子,比我感觉还小地溺在父皇身边,安顺地像只优雅的猫咪。

  她最后会选择父皇,也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父皇付出地够多,她也一点一点动情,只是,她嫁给他,我总以为会在很久以后,却没想到来得那般快。他要娶她,而她会答应,这便是他们俩人的幸福,我没那么高兴,却也总忍不住会心的笑。

  以前也不觉得,那个男人我的父皇是个爱吃醋的人,也许,是以前那些他都爱得不够深。独占欲这一点,我像是遗传我的父母,他们都不是愿意与人分享的人,他像独自拥有她,吝啬地对我们这些做儿子的都有几分警惕,墨墨还好,他对我,最是戒备。我想,作为男人,他看得出,我对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依恋。想到这一点,就不得不承认,金曲洛和端木渊都是卑鄙无耻的男人,相比之下,我又更讨厌金曲洛多一些,其实,他得到的最多,还总是装一副可怜的样子,他习惯成自然,看着也欠扁。

  我也清楚,如果金曲洛和父皇都看得出来,聪明如她又如何会不知道,所以,才希望我拥有自己的女人吧。不能说不难过,但是,我也清楚这是我必须走的路,拥有自己的女人,拥有自己的势力,拥有坐拥天下的能力,然后,从他手中继承,成为大景的统治者。也希望,那时候,有她坐在我身边的位置,但是,真得只是我的痴心妄想,父皇不会允许,她也不会。

  看着她嫁给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我抱着墨墨站在人群的最后,远远地欣赏她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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