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_弃女倾城:菡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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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三弟。”林释风制住二爷的手,包进掌心,突然觉得,她的手好小。

  二爷懵懂地看向林释风,反应了半天,试探地唤:“二哥。”

  “空空大师已死。”林释风轻叹,更紧地握住掌中冰凉的小手。

  乌黑的瞳胡乱地转,最后还是落在床榻上。

  “哥,白,她醒了没?”

  金曲洛轻轻摇头:“她还在睡。”

  “你听见没,她还没醒,你不能死,你起来啊,医好她,不然我就把你扔进鳄鱼池。”尾调哽咽,有气无力地威胁。可是连她自己也知道,空空死了,她也越走越远,希望,越来越渺茫了。他们的生死她都不在乎,空空,医圣子,还是七百万,她都不在乎,只是,他们是这天下间最好的医者,他们就应该做到起死回生,他们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救不了他们的白,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死了。

  “你们,都出去吧,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二爷怔愣,对上金曲洛的脸:“哥”

  别再往她身上扎针了,也别再灌那些苦口良药了,他的白现在很好,那么安静地睡着,再不会转身就将他们抛弃,再不会思念那个叫做离的男人,他不想她醒过来。

  “哥。”二爷甩开林释风的手,疾步走到金曲洛面前,膝盖重重地撞上花架,踉跄着跌跪在地。“哥,我们还有七百万和医圣子,一定能救白的。”

  金曲洛看着自己的妹妹,认真道:“曲意,不要闹,白还在睡。”

  小时候,她趴在白的床头嬉闹时,似乎,她的哥哥也对她说过同样地话。她的哥哥,还一直都活在药王谷那一年的时光里,不愿踏出,不愿长大。她可不可以打他,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懂事,不懂事要求别人的疼爱,不懂事地想要一切都如自己所想地完美,却忘了自己本身也并非完美。

  意思是不救了吗?医圣子看向七百万,七百万看着自己的衣食父母,他们谁也没有把握能救醒床上的人,可是,救了一半,真得就要放弃吗?

  “都出去吧。”他也不想再多说一遍了。

  二爷嘴唇紧抿,异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金曲洛左手手心紧握,不去看妹妹的眼睛,他也心虚。

  “不死药在你手里?”

  “不在。”

  二爷冷笑,劈手攻向金曲洛的左手腕。手掌被迫展开,幽绿色的琉璃小瓶滑落,砸上地面,也没有破碎,轱辘轱辘地向一个方向滚去。瓶内的液体跌宕起伏,光华流转。

  低气压笼罩整间厢房,一双双眼睛盯着幽绿色的琉璃小瓶,看它滚进光斑中,看它缓缓停驻,看一丝璀璨自它一头闪至另一头,随即消失无踪。

  “不死药。”七百万默念那三个字,表情空白。

  “不死,药。”医圣子半张着嘴,脸上的皮肉更加松垮。

  金曲洛当自己一时手滑,抬步去捡。

  二爷盯着金曲洛的身影,眼神阴霾。不死药,顾名思义,不死,再重的伤,再重的病,即使还剩一口气,只要吃了不死,就绝对不会死,绝对不会死地生不如死。

  “你想怎么样?”

  “让她活着。”金曲洛俯身捡起,一脸平静。

  “这种活,没有意义。”

  “曲意,我不在乎了。”金曲洛轻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真得什么都不在乎了,不死至少可以让白活着,活在我们身边。”即使从此,一直一直地沉睡着。

  “可是,这对白不公平。”

  “白说过,这世上没有公平不公平。”他想,就这么简单。无耻了,恶毒了,又如何,她都不能阻止他,他怕什么。

  谁对,谁错,该信谁,不该信谁。

  飞天鬼魅般地出现在金曲洛身边,一个手刀劈在金曲洛的脖颈后。

  “不好意思。”看着男人如落花跌入尘埃,飞天睨着二爷,也没有不好意思。

  二爷点点头,吩咐道:“关起来。”

  床前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有脚本的喜剧演了一出又一出。沉睡的依旧,有时候,一个人的路,真得长得离谱。

  四年后

  银制的发簪,一朵含苞的莲花。花茎有浅浅的弧度,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符咒,也像是图腾,蜿蜒其间,粗粗细细,环环绕绕,寻到终点,都汇聚成一颗小小的月白石。簪头的花骨朵饱满欲放,银质细腻,隐约地可以看出其中一层一层精致的花瓣。

  白墨染翻来覆去地捣鼓着手里的花簪,水唇嘟起,眉头轻结,认真地用力。

  二爷嬉皮笑脸地蹲坐在一边,因为白墨染不知道怎么打开那朵花簪自己却知道,而感到无比的自豪,他的确死皮得可以。

  “墨墨,要二爹爹教你吗?”二爷耸耸眉毛,奸诈地叫嚣自己是只狐狸,还是属于精品区的。

  墨墨很给面子地给了二爷一个假笑,腔调和他娘亲一样淡漠,“不用。”

  “二爹爹会哦。”二爷调高最后一个音,快意地拉长调。她得瑟,她臭屁,她炫耀,难得有一件事难倒她家墨墨,而她又很懂,不让她那什么一下,都是不给她面子。二爷摇着狐狸尾巴,凤眼一挑,也不在乎人家墨墨才三岁。

  墨墨侧脸让过那一记电眼,低下头继续摆弄。

  “墨墨……”二爷谄媚地笑,快啊,快求她教他呀,让她也感觉良好一次。

  “不用。”狐狸尾巴翘上天了。

  “墨墨……”

  白墨染挪挪小屁股,背对二爷,他正思考,不喜欢旁边有只呱噪地狐狸。

  二爷挤走趴伏在一边的凯特,让让,她现在眼里只有她家墨墨,人畜勿扰。

  晒太阳晒得正安逸的凯特不满地亮亮尖锐地牙齿,打个哈欠,打了两个滚,移到它女主人脚下继续打盹。

  二爷趴在绸缎地毯上,一手撑着自己漂亮的脑袋,凤眼含媚地荼毒大景国草。她就不信了,凭她上到八十下到五岁,老少通吃的脸,摆不平眼前这小鬼,她就挑战极限了,下拉到三岁,从此内部升级。

  “墨墨……,这支花簪就是你二爹爹我找人做的哦,二爹爹亲眼看着他做得哦。”言下之意,她闭着眼睛都能拆散了再重组回来,哈哈,她厉害吧,麻烦鼓个章,崇拜一下。

  白墨染闻言,侧头看着二爷,在淡定地接收了五个电眼,五个眼角抽筋之后,更淡定地转回,继续倒腾手里的花簪。白皙饱满地额头上沁出细汗,他倔强地就是想自己解开,他二爹爹错就错在,在他捣鼓了一个时辰之后才晃悠晃悠地告诉他,她会,怎么算,他都划不来。他还是自己捣鼓吧,实在不行最后还有他娘亲呢。

  二爷结束色诱方案,她家墨墨果然很极品。

  “墨墨。”她该装可怜,二月桃花,雨过含泪。“二爹爹不说出来憋得慌,其实这个要……”

  一个冷眼扫过,二爷噤声,貌似她刚才看见了端木渊,怕怕。

  “二爹爹,墨墨说了,不用。”三岁的白墨染颜色冷冽地看过,不经过他允许就告诉他,那他还有什么面子,切。

  二爷陪笑吞口水,他不是有意地啊。讪讪地爬开,二爷耷拉着耳朵尾巴,躲角落里画圈圈。她怎么了她,她家墨墨竟然凶她!她家墨墨竟然凶她!她家墨墨竟然凶她!

  墨墨拧眉,像个老学究一般端详着手中地花簪,他明明看见簪头的花骨朵在娘亲手中盛开成一朵莲花,为什么他打不开。

  凯特掀起眼帘,看看一大一小俩悲催的动物,蹭蹭它家女主人的脚踝,继续睡。

  二爷抽两声,偷偷地回头,发现某小鬼根本当他是空气。噎,那她之前的声效不都白做了,嘴角以诡异地角度抽搐,二爷装腔作势地呜哇两声,把美女和美男弄哭都是罪过,况且她那么帅又那么漂亮。

  墨墨受干扰地停住,僵硬地回过头去。眼眸含泪,无限委屈,上齿轻咬下唇,小肩膀配合地颤颤,比西施孱弱,比貂蝉无辜。

  二爷罪孽了:“墨墨……”语调微颤,她错了还不行吗?

  “二爹爹,坏。”白墨染手指一抬,给二爷指了一条地狱之路。

  “墨墨,墨墨,二爹爹不是这个意思,二爹爹告诉你怎么打开还不行吗?”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两粒金豆子就跌出了白墨染地眼眶,他娘教的,该哭的时候,一定要哭,不仅要哭,而且有哭得凄美,哭得动人,哭得天地变色。

  “墨墨啊,要不二爹爹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地。”二爷挠头,眼角求助地瞟向一边的孩子他娘。娘子啊,救救她吧!

  “二爹爹,坏银。墨墨再也不喜欢二爹爹了,呜呜。”他入戏了。

  “这个,那个,要不二爹爹给你做个金的?”完了,他亏本了。

  金的!墨墨抽抽鼻子,抹抹眼泪,一脸埋怨地看着二爷,根据习惯,他家二爹爹不逼一逼,绝对不会拿出最好地。

  二爷咬手指了,不要拿那种眼神看着她,她不卖身。

  “二……”白墨染抬起握着花簪地小手,对着二爷的方向。‘扑’地一声,白墨染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花骨朵没有任何预兆地绽开。银白的花瓣一层一层舒展,盛大繁华,每一片都是极致地精彩,巧夺天工,天地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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