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第209章
飘了近一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阿哥所上空。
姜知低头往下瞧了眼。
侍女太监们来来往往，很是忙碌。
这个时间点下去，显然不是最优选择。
反正放孔明灯也是晚上才放，现在下去时间还太早了。
“沈老师，晚上我们干脆就这样飘着出去吧，而且刚好是晚上，更看不清我们。”
姜知像是突然发觉了一个很好的进出皇城的方式，表情显得有些兴奋。
里德老师送给她的鲛人泪簪子真是太有用了！
有了这个，她也不会拖沈羡老师的后腿，还可以帮上他的忙。
沈羡站在透明泡泡上，垂眸笑而不语。
姜知干脆直接在透明泡泡里盘腿坐了下来，低头看着脚底下那片皇城。
湛蓝的天空下，紫禁城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站在高处能很轻易地将整个皇城尽收眼底。
和他们抄写画出的皇城舆图基本一模一样。
姜知低头看着下面，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他能够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还能保持冷静，真是多亏了各位老师平日里没事就带他跳悬崖，搞得她恐高症瞬间就被治好了。
即使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也是一脸麻木，没有任何感觉，早就已经习惯了似的。
两人就这样在天上一直慢慢等到快天黑。
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整个皇城都笼罩在晚霞之中。
阿哥所里已经没有白天那样那么多人走来走去了。
姜知操控着泡泡，缓慢地朝着陆叙言住的地方落下去。
落到地面才发现，这里何止是没有早上那么多人走来走去，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两人悄悄推门走进屋内。
坐在椅子上独自看书的陆叙言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见他们两人，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迈着小短腿，朝着他们跑了过来：“神仙姐姐！你们真的来啦！”
姜知伸手接住他：“周围怎么这么安静？白天明明还很热闹。”
“因为大家都到莲心湖参加上元节宴会了。”陆叙言乖巧回答她的问题。
“那你怎么没去？”
闻言，陆叙言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和难过。
“他们都说父皇不想见言儿，而且父皇也没有派人来接言儿过去。”
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娘亲刚去世不久，又不受父皇待见，连带着哥哥们也一直欺负他，就连下人也能踩他两脚，对他不予理会。
见他这么伤心，姜知也没再提这件事。
“言儿不难过，言儿想不想出宫去过上元节？”
陆叙言愣愣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呆呆看着她：“出宫过上元节？”
“嗯。”姜知蹲下身子看着他，“想不想？”
闻言，陆叙言迅速回神用力点点头：“想！”
姜知脸上笑容渐深，又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起身牵起他的手，回头看向沈羡：“沈老师，那我们出发吧。”
沈羡慢慢点点头，抬手在墙上打开通往客栈的通道。
陆叙言作为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哪里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
心里更加坚定认为面前两人就是天上的神仙姐姐和神仙哥哥！
他们都是下凡想来帮助他的！
“走吧。”
姜知牵着陆叙言的小手，与他一同走进通道内。
沈羡在后面给他们断后。
在门关上那一刻，墙上的门也随之消失不见。
从通道口另一头走出来，就已经到达外面的客栈了。
陆叙言瞪大了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温声细语问道：“神仙姐姐，这里是哪呀？”
“这是皇城外面的客栈。”姜知牵着他的手走到窗边，将他抱起来往外瞧。
红日西沉，星月光来。
上元佳节，京城高张灯火，放眼之处，尽一片银花火树，八街九陌，处处人声鼎沸。
满街灯火可要比平日里热闹许多，人群熙攘声、小贩叫卖声、烟火绽放声融为一体，放眼望去，竟是这般繁华。
怀里的小家伙看着眼前这一副盛世景象，眼神痴迷陶醉又惊讶。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子的吗？”
闻言，姜知扭头看着他。
这么说来，身为皇子，没办法随意进出皇宫。
这应该也是小家伙第一次出宫吧？
“好看吗？”
陆叙言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拉了回来，眼底隐隐闪着兴奋的光芒，用力点了点头：“好看！比皇宫里要好看多啦！”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好看又好玩的地方等着你去搜寻探索，如果在宫里待的不高兴，那就从宫里出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会碰到很多有趣的人和事。”
她的声音温润、纯净，字正腔圆，如潺潺流水，又若风拂杨柳，令人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陆叙言小手攥紧她肩膀上的衣裳，沉默片刻开口：“神仙姐姐，我也能有机会去看看这个世界吗？”
“当然，每个人都是自由的，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如果你想去看看这个世界，那就尽管去做，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闻言，陆叙言低垂着眼眸。
眼底的犹豫不安，逐渐转化为坚定。
“嗯！言儿以后长大了，要代替娘亲去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
姜知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而不语。
抱着他在窗口站了一会儿，才把他放下来，牵起他的小手：“我们走吧。”
“好~”
——
三人从客栈里出来，街道上人潮拥挤，行人几乎是肩碰着肩行走，人与人之间不留一点缝隙。
为了防止陆叙言走丢，沈羡干脆直接把他抱了起来，与姜知并排行走。
“你拉着我点，小心别走丢了。”沈羡回过头，不冷不热对姜知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姜知点点头，抓住他的袖子。
街道上的人群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不抓着点的话，可能真的会走散。
“神仙哥哥，言儿想吃那个。”
两人顺着陆叙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冰糖葫芦。
沈羡没回答他，只是抱着他慢慢穿过人潮往冰糖葫芦的摊位考了过去。
“三串冰糖葫芦，一个苹果糖。”姜知从囊袋里掏出沈羡给的银子付了钱，接过三串冰糖葫芦和一串苹果糖。
将一串冰糖葫芦和一串苹果糖递给陆叙言，然后剩下两串冰糖葫芦她和沈羡一人一串。
沈羡单手抱着陆叙言，另一只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糖葫芦。
陆叙言看着手里的苹果糖和糖葫芦两眼直放光，语气小心翼翼：“这两个都是给言儿的吗？”
“是啊，言儿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告诉老师们，”
姜知咬了一口糖葫芦。
山楂的酸甜很好的和外面裹着的那层糖融合在了一起。
她没吃过山楂的糖葫芦，她之前吃的一直都是草莓的，难得吃一次山楂的，味道好像也挺不错。
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陆叙言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悄悄低下头，掩去眼底泛起的泪光，小手轻轻捏着囊带里的玉佩，隔着囊袋轻轻摩擦。
沈羡撇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乐意哭就哭吧。
哭出来心里也轻松些。
陆叙言趴在他肩头，双手环抱在他脖颈上，背对着姜知，不想让神仙姐姐看见他哭。
嘴里含着一口糖葫芦，酸甜中还夹杂着点点咸味，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他却依旧倔犟地不让眼泪掉下去。
突然间，另一串糖葫芦凑到他嘴边。
沈羡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吃吧。”
陆叙言愣住，眼泪不知不觉憋了回去。
“神仙哥哥，你不吃嘛？”
“嗯。”
沈羡淡淡挤出一个单音节，把手里的糖葫芦也塞进了陆叙言手里。
陆叙言的小手勉强地握着两根糖葫芦。
感受到了这份沉甸甸的“爱”。
这件事情如果放在之前，沈羡也不会做出这种关心任务目标的举动。
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不远处正半蹲在一家卖面具小摊面前仔细挑选面剧的姜知身上，眸光深邃。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来，把这个戴上。”
陆叙言还在专心吃着手里的糖葫芦，眼前突然一黑，一个硬邦邦还有点硬硬的东西盖在了他脸上。
他垂下头，透过上面两个洞看见姜知脸上正戴着一个猫咪面具。
圆亮的杏眸略微弯着，含着笑意，从面具上仅有的两个洞露出。
他的两只手都被糖葫芦占满了。
只好开口询问：“神仙姐姐，言儿脸上的面具是什么形状的？”
“言儿喜欢什么形状的？”
姜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问题抛还给了他。
小家伙并未感觉有哪不妥，还真好好思考了起来：“兔子？”
姜知：“.？”
现在小男孩喜欢的动物都这么可爱吗？
她原本还以为他会说狐狸，再不济还有狗狗呢。
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是兔子。
沈羡看了眼陆叙言脸上的面具，又看了眼姜知身后藏着的狗狗面具，嘴角似有若无勾起。
姜知藏在面具下的脸显得有些窘迫。
陆叙言似乎是透过她的眼睛看出了她的变化，超乎这个年纪的乖巧懂事，立刻找补：“其实言儿还喜欢狐狸，喜欢狗狗，神仙姐姐脸上的猫猫面具也很好看！”
明知道他是给她找台阶下。
姜知还是无奈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懂事了，懂事的不太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姜知从身后拿出那个狗狗面具。
“那言儿要脸上那个狐狸面具，还是这个狗狗面具呢？”
这下轮到陆叙言苦恼了。
苦思冥想半分钟。
最终还是选择了戴在脸上的狐狸面具：“言儿就要脸上这个狐狸面具吧！”
“那这个面具就给沈羡老师吧。”
姜知把那个狗狗面具递到沈羡面前。
一大一小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似乎在期待他把这个狗狗面具也戴上。
沈羡：“.”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沈羡单手接过面具动作有点笨拙地把面具戴在脸上。
站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没有人停下脚步看他们，也没有人觉得他们奇怪。
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盛大的庆典里。
天边的烟火不曾停过，如同在歌颂这浩然盛世。
——
顺着人潮，来到河边。
河面上飘着密密麻麻都是百姓们放的花灯。
姜知也在小摊贩那里买了一个花灯。
“我们一起把这个花灯放出去好不好？”
沈羡顺势把陆叙言放了下来。
“好呀！”
陆叙言伸出小手，小心翼翼从姜知手里接过那个花灯。
姜知将花灯中间的蜡烛点燃，与他一同慢慢蹲下身子，将花灯慢慢放进河里。
一手握拳，另一手包裹住握拳的那只手，放在脸前闭上眼，在心中许愿。
沈羡站在他们后面，静静护着他们，防止他们被拥挤的人群挤下去。
半晌，姜知先睁开眼站了起来。
看着已经漂远的花灯，心里莫名涌起的宿命感是什么情况？
就像是为要远去征战沙场的家人祈求平安。
一股莫名的悲壮感。
陆叙言蹲在河边，蜷缩成小小一团。
好半天才站起来，背对着他们快速抹了把眼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转过来。
“神仙姐姐。”
“嗯？”
姜知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怎么了？”
陆叙言走近她，快速在她脸上吧唧一口。
姜知愣住了。
沈羡：“……”拳头硬了。
陆叙言软着小声音，俨然没了昨日的警惕：“谢谢神仙姐姐~”
姜知回过神，轻笑一声，伸手再次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客气，不是要放孔明灯吗？马上到点了，我们快走吧。”
“嗯！”
——
京城上元节这天，城门到了夜晚还是开着的。
买了一个孔明灯出城站在城门口，一人在孔明灯上写下一句话。
姜知写了四个字“平安顺遂”。
沈羡接过笔，想了想，在另一面写下“万事如意”。
看见他写的字，姜知忍不住笑了一声。
听见她的笑声，沈羡抬起眼来看向她：“你笑什么？”
姜知压抑了笑声，摇摇头：“只是感觉，这句话好像和沈老师不太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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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低头往下瞧了眼。
侍女太监们来来往往，很是忙碌。
这个时间点下去，显然不是最优选择。
反正放孔明灯也是晚上才放，现在下去时间还太早了。
“沈老师，晚上我们干脆就这样飘着出去吧，而且刚好是晚上，更看不清我们。”
姜知像是突然发觉了一个很好的进出皇城的方式，表情显得有些兴奋。
里德老师送给她的鲛人泪簪子真是太有用了！
有了这个，她也不会拖沈羡老师的后腿，还可以帮上他的忙。
沈羡站在透明泡泡上，垂眸笑而不语。
姜知干脆直接在透明泡泡里盘腿坐了下来，低头看着脚底下那片皇城。
湛蓝的天空下，紫禁城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站在高处能很轻易地将整个皇城尽收眼底。
和他们抄写画出的皇城舆图基本一模一样。
姜知低头看着下面，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他能够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还能保持冷静，真是多亏了各位老师平日里没事就带他跳悬崖，搞得她恐高症瞬间就被治好了。
即使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也是一脸麻木，没有任何感觉，早就已经习惯了似的。
两人就这样在天上一直慢慢等到快天黑。
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整个皇城都笼罩在晚霞之中。
阿哥所里已经没有白天那样那么多人走来走去了。
姜知操控着泡泡，缓慢地朝着陆叙言住的地方落下去。
落到地面才发现，这里何止是没有早上那么多人走来走去，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两人悄悄推门走进屋内。
坐在椅子上独自看书的陆叙言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见他们两人，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迈着小短腿，朝着他们跑了过来：“神仙姐姐！你们真的来啦！”
姜知伸手接住他：“周围怎么这么安静？白天明明还很热闹。”
“因为大家都到莲心湖参加上元节宴会了。”陆叙言乖巧回答她的问题。
“那你怎么没去？”
闻言，陆叙言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和难过。
“他们都说父皇不想见言儿，而且父皇也没有派人来接言儿过去。”
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娘亲刚去世不久，又不受父皇待见，连带着哥哥们也一直欺负他，就连下人也能踩他两脚，对他不予理会。
见他这么伤心，姜知也没再提这件事。
“言儿不难过，言儿想不想出宫去过上元节？”
陆叙言愣愣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呆呆看着她：“出宫过上元节？”
“嗯。”姜知蹲下身子看着他，“想不想？”
闻言，陆叙言迅速回神用力点点头：“想！”
姜知脸上笑容渐深，又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起身牵起他的手，回头看向沈羡：“沈老师，那我们出发吧。”
沈羡慢慢点点头，抬手在墙上打开通往客栈的通道。
陆叙言作为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哪里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
心里更加坚定认为面前两人就是天上的神仙姐姐和神仙哥哥！
他们都是下凡想来帮助他的！
“走吧。”
姜知牵着陆叙言的小手，与他一同走进通道内。
沈羡在后面给他们断后。
在门关上那一刻，墙上的门也随之消失不见。
从通道口另一头走出来，就已经到达外面的客栈了。
陆叙言瞪大了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温声细语问道：“神仙姐姐，这里是哪呀？”
“这是皇城外面的客栈。”姜知牵着他的手走到窗边，将他抱起来往外瞧。
红日西沉，星月光来。
上元佳节，京城高张灯火，放眼之处，尽一片银花火树，八街九陌，处处人声鼎沸。
满街灯火可要比平日里热闹许多，人群熙攘声、小贩叫卖声、烟火绽放声融为一体，放眼望去，竟是这般繁华。
怀里的小家伙看着眼前这一副盛世景象，眼神痴迷陶醉又惊讶。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子的吗？”
闻言，姜知扭头看着他。
这么说来，身为皇子，没办法随意进出皇宫。
这应该也是小家伙第一次出宫吧？
“好看吗？”
陆叙言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拉了回来，眼底隐隐闪着兴奋的光芒，用力点了点头：“好看！比皇宫里要好看多啦！”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好看又好玩的地方等着你去搜寻探索，如果在宫里待的不高兴，那就从宫里出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会碰到很多有趣的人和事。”
她的声音温润、纯净，字正腔圆，如潺潺流水，又若风拂杨柳，令人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陆叙言小手攥紧她肩膀上的衣裳，沉默片刻开口：“神仙姐姐，我也能有机会去看看这个世界吗？”
“当然，每个人都是自由的，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如果你想去看看这个世界，那就尽管去做，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闻言，陆叙言低垂着眼眸。
眼底的犹豫不安，逐渐转化为坚定。
“嗯！言儿以后长大了，要代替娘亲去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
姜知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而不语。
抱着他在窗口站了一会儿，才把他放下来，牵起他的小手：“我们走吧。”
“好~”
——
三人从客栈里出来，街道上人潮拥挤，行人几乎是肩碰着肩行走，人与人之间不留一点缝隙。
为了防止陆叙言走丢，沈羡干脆直接把他抱了起来，与姜知并排行走。
“你拉着我点，小心别走丢了。”沈羡回过头，不冷不热对姜知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姜知点点头，抓住他的袖子。
街道上的人群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不抓着点的话，可能真的会走散。
“神仙哥哥，言儿想吃那个。”
两人顺着陆叙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冰糖葫芦。
沈羡没回答他，只是抱着他慢慢穿过人潮往冰糖葫芦的摊位考了过去。
“三串冰糖葫芦，一个苹果糖。”姜知从囊袋里掏出沈羡给的银子付了钱，接过三串冰糖葫芦和一串苹果糖。
将一串冰糖葫芦和一串苹果糖递给陆叙言，然后剩下两串冰糖葫芦她和沈羡一人一串。
沈羡单手抱着陆叙言，另一只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糖葫芦。
陆叙言看着手里的苹果糖和糖葫芦两眼直放光，语气小心翼翼：“这两个都是给言儿的吗？”
“是啊，言儿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告诉老师们，”
姜知咬了一口糖葫芦。
山楂的酸甜很好的和外面裹着的那层糖融合在了一起。
她没吃过山楂的糖葫芦，她之前吃的一直都是草莓的，难得吃一次山楂的，味道好像也挺不错。
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陆叙言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悄悄低下头，掩去眼底泛起的泪光，小手轻轻捏着囊带里的玉佩，隔着囊袋轻轻摩擦。
沈羡撇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乐意哭就哭吧。
哭出来心里也轻松些。
陆叙言趴在他肩头，双手环抱在他脖颈上，背对着姜知，不想让神仙姐姐看见他哭。
嘴里含着一口糖葫芦，酸甜中还夹杂着点点咸味，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他却依旧倔犟地不让眼泪掉下去。
突然间，另一串糖葫芦凑到他嘴边。
沈羡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吃吧。”
陆叙言愣住，眼泪不知不觉憋了回去。
“神仙哥哥，你不吃嘛？”
“嗯。”
沈羡淡淡挤出一个单音节，把手里的糖葫芦也塞进了陆叙言手里。
陆叙言的小手勉强地握着两根糖葫芦。
感受到了这份沉甸甸的“爱”。
这件事情如果放在之前，沈羡也不会做出这种关心任务目标的举动。
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不远处正半蹲在一家卖面具小摊面前仔细挑选面剧的姜知身上，眸光深邃。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来，把这个戴上。”
陆叙言还在专心吃着手里的糖葫芦，眼前突然一黑，一个硬邦邦还有点硬硬的东西盖在了他脸上。
他垂下头，透过上面两个洞看见姜知脸上正戴着一个猫咪面具。
圆亮的杏眸略微弯着，含着笑意，从面具上仅有的两个洞露出。
他的两只手都被糖葫芦占满了。
只好开口询问：“神仙姐姐，言儿脸上的面具是什么形状的？”
“言儿喜欢什么形状的？”
姜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问题抛还给了他。
小家伙并未感觉有哪不妥，还真好好思考了起来：“兔子？”
姜知：“.？”
现在小男孩喜欢的动物都这么可爱吗？
她原本还以为他会说狐狸，再不济还有狗狗呢。
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是兔子。
沈羡看了眼陆叙言脸上的面具，又看了眼姜知身后藏着的狗狗面具，嘴角似有若无勾起。
姜知藏在面具下的脸显得有些窘迫。
陆叙言似乎是透过她的眼睛看出了她的变化，超乎这个年纪的乖巧懂事，立刻找补：“其实言儿还喜欢狐狸，喜欢狗狗，神仙姐姐脸上的猫猫面具也很好看！”
明知道他是给她找台阶下。
姜知还是无奈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懂事了，懂事的不太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姜知从身后拿出那个狗狗面具。
“那言儿要脸上那个狐狸面具，还是这个狗狗面具呢？”
这下轮到陆叙言苦恼了。
苦思冥想半分钟。
最终还是选择了戴在脸上的狐狸面具：“言儿就要脸上这个狐狸面具吧！”
“那这个面具就给沈羡老师吧。”
姜知把那个狗狗面具递到沈羡面前。
一大一小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似乎在期待他把这个狗狗面具也戴上。
沈羡：“.”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沈羡单手接过面具动作有点笨拙地把面具戴在脸上。
站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没有人停下脚步看他们，也没有人觉得他们奇怪。
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盛大的庆典里。
天边的烟火不曾停过，如同在歌颂这浩然盛世。
——
顺着人潮，来到河边。
河面上飘着密密麻麻都是百姓们放的花灯。
姜知也在小摊贩那里买了一个花灯。
“我们一起把这个花灯放出去好不好？”
沈羡顺势把陆叙言放了下来。
“好呀！”
陆叙言伸出小手，小心翼翼从姜知手里接过那个花灯。
姜知将花灯中间的蜡烛点燃，与他一同慢慢蹲下身子，将花灯慢慢放进河里。
一手握拳，另一手包裹住握拳的那只手，放在脸前闭上眼，在心中许愿。
沈羡站在他们后面，静静护着他们，防止他们被拥挤的人群挤下去。
半晌，姜知先睁开眼站了起来。
看着已经漂远的花灯，心里莫名涌起的宿命感是什么情况？
就像是为要远去征战沙场的家人祈求平安。
一股莫名的悲壮感。
陆叙言蹲在河边，蜷缩成小小一团。
好半天才站起来，背对着他们快速抹了把眼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转过来。
“神仙姐姐。”
“嗯？”
姜知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怎么了？”
陆叙言走近她，快速在她脸上吧唧一口。
姜知愣住了。
沈羡：“……”拳头硬了。
陆叙言软着小声音，俨然没了昨日的警惕：“谢谢神仙姐姐~”
姜知回过神，轻笑一声，伸手再次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客气，不是要放孔明灯吗？马上到点了，我们快走吧。”
“嗯！”
——
京城上元节这天，城门到了夜晚还是开着的。
买了一个孔明灯出城站在城门口，一人在孔明灯上写下一句话。
姜知写了四个字“平安顺遂”。
沈羡接过笔，想了想，在另一面写下“万事如意”。
看见他写的字，姜知忍不住笑了一声。
听见她的笑声，沈羡抬起眼来看向她：“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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